《月牙儿》意蕴美探析

第１１卷第３期（２００６）　甘音高奸子才巨　Ｖｏ１．１１Ｎｏ．３（２００６）　《月牙儿》意蕴美探析　李富强　（定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甘肃定西摘７４３０００）　要：《月牙儿》描写的是母女为生活所迫，均沦落为娼的悲惨故事。作家老舍打破了传统格局，以新颖手法　开掘深远的主题，发挥并创造了新的艺术旋律，谱写了一曲催人泪下的乐章。小说感人心魄的特有的意蕴美表现　在悲凉哀婉的意绪，隽永、深邃的意境和“因宜适变”的散文化语言等三个方面。　关键词：《月牙儿》；适意美；意蕴美；散文化语言　中图分类号：Ｉ２０６．６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８—９０２０（２００６）０３—０３２—００４　文章的意蕴美，是指作者的精神境界，包括作者　的立场观点，品格气质和审美感。文章中深刻的意　蕴，往往依附于一定的具体事物，它包含着寓意之物　定的氛围和情调，把读者带进铙有余味的隽永的诗　的境界中，这种悲凉哀婉的情绪基调成为作品的主　旋律，弹奏出一曲哀怨动人的悲歌。　和作者情意两部分。叶圣陶曾对此作了通俗的解　释：“这个里头蕴蓄着那个，那个里头蕴蓄着这　老舍曾讲过：“一篇作品须有个情调。”心Ｊ给作　品定了调之后，这种情调又是怎样贯穿全篇的呢？　在《月牙儿》里，老舍主要是从纵的角度来展现　母女两代悲惨的生活史，但他犀利的笔锋又是常从　横向切人，以极有层次的生活断面，形成递进式的系　列镜头，来展示她们在黑暗环境中的挣扎和反抗，表　个。”【１　Ｊ即以形象之“物”来展示作者之“意”。　《月牙儿》如同浸透了诗意的散文一样，渗透着　浓郁的诗的韵味，渲染着强烈的感情色彩，它融合了　小说之长及诗歌散文之长，将生活的真实和内心的　真实水融，并最大限度地创造出了新的艺术世　界。它丰富的情感表现，唤起了读者崇高的审美激　情，产生审美的心灵效应，从而哲理地感悟生活。用　现她们善良而顽强的性格，从而更有力地反映恶势　力是怎样一次比一次更厉害地折磨她们，惨无人道　地吞噬她们的生命。　黑啃的旧中国，广大劳动妇女处在被压迫的最　当代青年作家何立伟的话说，是“诱发凑者的感受　力、想像力和悟性”。因而使得《月牙儿》蕴蓄着一种　感人心灵的意蕴美，如同一淙小溪，缓缓流淌……　一一低层，她们在经济上没有地位，依附男人生存，　旦丧偶，马上为饭碗发愁。东西当尽作苦工，苦工　找不到再嫁人，然后被生活所迫，出卖肉体。作品中　的妈妈，走的就是这条路。当她第一次再嫁，含着泪　对女儿说：“不能叫你饿死！”当第二个丈夫被捕，她　不得不出卖自己；当自己年老已无法操此生涯时，她　、悲凉哀婉的意绪　成熟的构思要付诸笔端也要经过一番努力，确　定的情绪基调要把它完美地表现出来也并非轻而易　举，这里首先遇到的是如何开头的问题。我们来看　看本篇小说是怎样开头的：　要ｌ再次嫁人，可女儿年龄已大，无法带走。若是母女　想要继续相依为命，就需女继母业。可纯洁的女儿　岂能走这条路？她到学校住，准备以帮助员写　字为生。娘儿俩分开了。女儿并不恨妈妈，她明白：　“不足妈妈的毛病，也不是该长那张嘴，是粮食的毛　病，凭什么没有我们的吃食呢？”这里喊出了对旧社　会最强烈的！鲁迅先生说：“人必生活着，爱才　是的，我又见月牙儿了，带着点寒气的一钧儿　浅金。多少次了，我看见跟现在这个月牙儿一样　的月牙儿，多少次了，它带着种种不同的感情，种　种不同的景物，当我坐定看它，它一次一次的在我　记忆的碧云上斜挂着。它唤醒了我的记忆，象一　阵晚风吹破一朵欲睡的花。　这段如风行水上般如梦如诗的描写，蕴藉着作　者淡淡的哀婉的情绪，形成感伤低沉的基调，并且营　造了一种强烈的摄人心魄的艺术氛围。正是这种特　收稿日期：２００６一叭一２２　有所附丽。”母女之爱也是如此。黑暗的社会剥夺了　人们生存的最起码要求，摧残了人类的一切美好感　情，“妈妈永远不能相见了，爱死在我心里，象被霜打　作者简介：李富强（１９６９一），男，　肃定西市人，定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Ｉｆ｜文系讲师。　３２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ｌ１卷第３期（２００６）　李富强：《月牙儿＞意蕴美探析　Ｖｏ１．１ｌＮｏ．３（２００６）　了．的春花”。　学校校长换人后，女儿担心不为新任者所容，想　要不依赖人，自己挣饭吃。可是连找个洗臭袜子的　事都找不到。这时，她觉得“妈妈所走的路是唯一　的”。意志一动摇，坏人乘虚而入，她被原校长的侄　儿蒙骗、污辱。如果说这时她不是有意卖身，那么在　丢掉饭馆女招待职业后，就走上了被迫卖淫的道路。　她不干女招待本来是为了逃避这个恶运，但愈逃避，　生活的压迫愈使她沉沦，为躲它，就更走进了它。后　来，母亲的第三个丈夫出走，她不得不找女儿，依靠　女儿卖淫为生。　作家通过这样一幕惨绝人寰的悲剧，有力地控　诉了旧社会对劳动妇女的剥削、压迫、凌辱、蹂躏。　纯洁、善良、性格质朴，不甘堕落，极力挣扎反抗恶运　的妇女，最终只能够以出卖肉体来养活自己。“我的　妈妈是我的影子，我至好不过将来变成她那样，卖了　一辈子肉，剩下的只是一些白发和抽皱的黑皮，这就　是生命。”老舍正是通过这样悲惨的情节展现了人间　最为悲惨的生命形式，向黑暗现实提出血与泪的控　诉，以无可辨驳的事实告诉人们，现实社会是个“狼　吞虎咽的世界”。小说以其深刻的社会意义达到作　者悲剧创作的最高成就。作品悲哀凄楚的情绪基　调，蕴含着作者对旧中国黑暗现实的悲哀和愤慨。　《月牙儿》是以《大明湖》的余烬升华出来的精　魂，材料是其中最精彩最舍弃不了的一部分，写得又　集中，又整齐。值得注意的是，它是作家鲜明的爱　憎、炽烈的激情的结晶。鲁迅先生说过：”能杀才能　生，能憎才能爱，能生与爱，才能文。”ｌ３］憎得深才爱　得切，只有诛杀一切旧势力，劳动人民才能有新生。　憎与爱交织着，杀与生统一着。《月牙儿》正是这样　一篇作品，它是一篇哀怨动人的散文诗，是一篇声泪　俱下的控诉书。　老舍出身城市贫民家庭，幼年丧父，全家依靠母　亲给人家缝洗和在小学校里当佣工维持生活。这种　处境使他从小就接触到了劳动人民，他不仅仅知道　他们的生活状况，而且理会了他们的心理。因此，他　能与自己的人物站在一起，有着一样的痛苦，怀着同　样的憎爱。所以他的作品真实地描写了２Ｏ世纪３Ｏ　年代的现实关系，对遭受的劳动妇女倾注了极　大的关心和同情，愤怒地诅咒毁灭人性的社会，　批判的锋芒直指旧制度本身，客观上打破了人们对　旧世界的幻想，加深了读者对旧社会本质的认识，揭　示了旧制度灭亡的必然性。《月牙儿》就是“借着自　己一点点社会经验，心中自幼儿积累下的委屈，反抗　那压迫人的个人或国家，写出点反帝反封建的意思　来。”［　］　二、“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　的艺术境界　境界是古典美学的重要范畴，诗歌讲求境界，散　文讲求境界，这种古典的审美旨趣将不可避免地延　伸下来，并扩充到小说领域。　本篇小说以人物感受写景，把人物特定的情感　融化于相应的景物之中，借景抒情，景中生情。作家　用月牙儿、寒气、清风、星光、月光下的花草树木，织　成了一幅夜景图，构成了作品悲凉的氛围，包裹着主　人公不幸的人生，形成了作品哀怨、愤懑的基调。给　父亲上坟的景物描写，母亲两次改嫁的景物描写，着　笔都不多，但使人如看坷勒惠支的版画，给人一种可　怕的压抑感，迫使你关切着主人公的命运。作家把　花树也布置到暗夜中，显现着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被　黑暗包围着。第十九节都是写景，描绘了一个美的　夜色：　一个春天的月牙在天上挂着。……月牙那边　有棵什么树，开满了白花，月的微光把这团雪照成　一半儿白亮，一半儿略带灰影，显出难以想到的纯　净。　这是主人公决定要走妈妈的路之后的一段景物描　写。那纯净的白花本就是这纯洁的少女，然而花一　半儿略带点灰色，她也即将走上歧途。而她自己却　认为“这个月牙儿是希望的开始”。多么可悲啊！你　能不为主人公痛惜吗？正是绝望的结果，产生了这　种“希望”；正是这暗夜给白花带来了阴影。整个夜　景带有一种惆怅的情调，这和主人公的命运融合为　一。老舍说过：“写景不必一定用很深的字眼去雕　饰，但须简单地暗示出一种境地。”此处就是这种情　况。　再有，她被校长侄儿诱奸之夜的景物描写更是　出色：　春风象醉了，吹破了春云，露出月牙与一两对　春星。河岸上的柳枝轻摆，春蛙唱着恋歌，嫩蒲的　香味散在春晚的暖气里。我听着水流，象给嫩蒲　一些生力，我想象着蒲梗轻快地往高里长。小蒲　公英在潮暖的地上似乎正往叶尖花瓣上灌着白　桨。什么都在深化着春的力量，把春收在那微妙　的地方。然后放出一些香味，象花蕊项破了花瓣。　我忘了自己，象四外的花草似的，承受着春的透　入；我没了自己，象化在了那点春光与月的微光　中。　３３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１１卷第３期（２００６）　甘靠高奸孑拒　Ｖｏ１．１１Ｎｏ．３（２００６）　这段景物描写密切结合人物的心理活动，一景　一物都从主人公的感受写出，把实写与想像交织在　一起，以浓厚的抒情诗的语言，描绘了美丽动人的夜　色。这是全篇中写得最美的一个夜景。但在这夜色　中，穷人的女儿被欺骗，受凌辱，失去贞节。她本应　在这美好的夜色中同理想的爱人在一起，享受真正　的感情生活，但却恰恰相反。她的孤苦的心自以为　第一次得到了“慰藉”，她起初似乎还未觉得痛苦，只　是到后来才觉得失去了月牙了，失去了自己。景物　描写得越美，越使读者同情女主人公，恨那个恶少。　因为他——实际是１日制度把良辰美景从她面前永远　夺去了。她在当时的感受恐怕以后永远感觉不到，　因为以后纯洁就不属于她了。美景反衬坏人的恶，　映衬好人的善。月白风清下的恶行比雨横风狂下的　恶行更使人反感、愤慨。作家这样写，无疑会增强我　们的憎与爱的感情，对主人公的命运倍加惋惜。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月牙儿》中月牙儿的出现，　表现出作家独具匠心的安排。《月牙儿》共四十三　节，前二十五节有十六节提到月牙儿，整个作品是由　月牙儿勾起主人公的种种回忆联缀而成。在许多场　合，月牙儿都伴随着主人公悲苦的心境。月牙儿是　一个凝聚的意象，全凭作者胸中造化和胸中意蕴的　凑泊，因而这个形象被高度意蕴化、情感化了，这个　极单纯的意象中却包孕着极丰富的内涵。　月牙儿是主人公心灵的一面镜子，反映她在不　同境遇中的不同心态，月牙儿几次出现总是“带着种　种不同的感情，种种不同的景物”。当她七岁丧父　时，那月牙儿“带着寒气”、“那一点微弱的浅金光里　照着我的泪”，她的心里十分“酸苦”，映象极其愁惨，　在妈妈用自己的劳动来养活她时，那月牙儿虽然“老　有那么点凉气，象一条冰似的”，但我们却是“越爱这　个月牙儿”，看着它“心中痛快一点”。这里抒写的是　这个天真少女对在苦难中正直活着的母亲的爱。而　当妈妈再度婚嫁时，她跟在轿后，月牙儿突然变得　“可怕”了，它放着点光，“仿佛在凉风里颤动”，那“可　怕”和“颤动”正是幼女对未来命运的不可知感到恐　怖的真切写照。当一个青年男子的爱情闯入她的心　里时，她看到的是“微笑的月牙儿”，“春风象醉了，吹　破了春云，露出月牙儿与一两对春星。”可是，当她失　身后，在她的意识里“月牙儿忽然被云掩住”，“一点　儿云便能把月牙儿遮住，新的将来是黑暗”。前后不　同的月牙景象与主观感受，反映的岂不正是一个少　女在畸形的爱情漩涡里复杂的心情？当她被抓入　狱，她不再怕它，而是仇恨它。她说：“自我一进来，　３４　我就不想再出去。在我的经验中，世界比这儿并好　不了许多。”她手凭监狱铁窗，遥望黑暗中清冷的月　牙儿，其意蕴之深厚，含义之深刻，实在耐人寻味。　黑格尔曾说：“自然对象的意蕴不在自然本身而在它　所唤醒的心情，从而产生一种神秘的感情磁场，有力　地吸引读者，诱发读者作深邃的思考。”正如海明威　所欣赏的那种庄严的冰山，尽管只有八分之一露出　水面，但更多的蕴含却潜在海里。它的艺术涵量往　往难以用篇幅来衡量。它超越了具象本身，也超越　了生活本身。难怪老舍会说：“由现在看来，我愣要　《月牙儿》而不要《大明湖》了。”　Ｊ在他心目中，它绝　对顶得上一个长篇的份量。　三、散文化语言的适意美　当代学者凌焕新认为：“散文语言在表达思想感　情时的适意美，在诏句结构方面呈现的错综美和语　音声调的节奏美，这三者的和谐统一，将构成散文语　言别具个性的散文美。”　（一）自然天成。古典美学的一个重要范畴就是　自然天成。苏东坡得意以水喻文，自称“行文如万斛　泉源，滔滔汩汩，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这显　然是一种出神入化的境界，泯灭刻镂雕琢的痕迹，崇　尚浑然天成，追求“化境”。可是，自然天成并不意味　着出Ｅｌ成章，而是要求作者进行艰苦卓绝的艺术探　索，它不：仅仅是一种为人所追慕的艺术风格，同时还　积淀了一种人生态度与哲学意识。当散文化小说的　侧重从客观的论述转向寓托情致之后，作家的叙述　风格显然将更为直接地暴露着心胸人格。　《月牙儿》是以第一人称写的，其中引用别人的　话并不多，其余都可以看作是主人公自己的语言。　例如：“：　能叫你饿死！”这普普通通的语言，是妈妈　在改嫁前含着泪对女儿说的，可是它却包含着极不　平常的意义：饱含辛酸，非常适合寡妇改嫁时的心　态。又如：生活逼得母亲说出了“不像妈妈说出的　话”：“我已经快老了，再过两年，想白叫人要也没有　人要了！”从前一句话到后一句话，间隔时间并不长，　可是一个人的心灵在苦难的折磨下走了多么远啊！　同时，这几句话也清楚地揭示出妈妈当时可悲的处　境。　这种自然天成的语言实质上是凌焕新所讲的口　语体的散文语言，这样的语言在表情达意中往往容　易产生自然感。如沈祥龙所说：“不雕琢、不假借、不　著色相、不落言铨，平平道出，却意态自足。”　Ｊ　（二　）真实美。德国学者赫尔德以真、善、美三位　一体的原则论证美。他认为美就是真的感性现象，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１１卷第３期（２００６）　李富强：《月牙儿）意蕴美探析　Ｖｏ１．１１Ｎｏ．３（２００６）　真的感性形式，没有真也就没有美，不是真的东西，　不可能是美的。小说作为一种再现性的文学形式，　它的语言美与语言真是密不可分的。我们再来看一　看《月牙ＪＬ）中是怎样表现的。　小说的叙述语言面临着相似的目标——逼真呈　现人物的心理现实。主人公幼时的语言与成人后语　言显著不同。“妈不哭！不哭！”“妈妈咱们吃什么？”　这是典型的儿童语言。“妈妈的手起了层鳞。叫她给　搓搓背顶解痒痒儿。”儿童的不懂事，反衬着被煎熬　的母亲的痛苦、读来催人泪下。“我得省着眼，万一　妈妈叫我去……我可以跑，假如我手中有钱。我最　阔的时候，手中只有一毛多钱！”这一句只有那天真　烂漫的孩子嘴里才能说出来的，它使我们看出她的　心地是多么纯洁、美好，同时也透露出母亲挣钱的不　易，暗示着女儿以后的命运。随着她的成长，不幸和　苦难也就加在她身上，其语言也就由天真烂漫变成　了愤世嫉俗：“钱比人更厉害一些。人是兽，钱是兽　的胆子。”“正式的妓女倒还照旧作生意，因为她们纳　捐，纳捐的便是名正言顺的、道德的。”“我的妈妈是　我的影子，我至好不过将来变成她那样，卖了一辈子　肉，剩下的只是一些白头发与抽皱的黑皮，这就是生　命。”这些语言真实地表现了人物的个性美。　由此我们看到，语言的真实性给文学形象以表　现的便利，使语言形成因素与内容要求方面达到了　最大限度的和谐统一，表现出一种以尽可能完美的　形式真实地为内容服务的适意美。　（三）文采化。刘勰早就论述过文采对于表达内　容的重要：“虎豺无文则鞯同犬羊，犀牛颅鸬有皮，而　色资丹漆，质特文也。”ｌ７］散文化小说丰富的内容，　总是在寻求最足以表现它的文采，离开了文采，散文　化小说的内容也就失去了夺目的光彩。本文的语言　就很富有文采。例如：“月牙儿一次又一次的在我记　忆的碧云上斜挂着。它唤醒了我的记忆，像一阵晚　风吹一朵欲睡的花。”多么奇特的比喻，多么美妙的　诗句，它使人们看到了主人公心灵的善与美。又如　前面谈景物时所提到的第二十一节，它是赞美青春　和生命的散文诗，它用的是极其凝炼的、形象化的语　言“春风像醉了”、“青蛙唱着恋歌”、“我忘了自己　……承受着春的透人。”这段描写独具匠心，如果没　有深刻的生活感受和过人的语言功力。是写不出来　的。它以主人公的感觉写出。这种语言的美，也就　是主人公心灵的美。语言的美、景物的美和心灵的　美融合在富有诗意的境界中。　作为语言艺术的小说，氛围的创造与情绪的渲　染，归根结底又离不开对语言的驾驭和运用。人们　常说鲁迅小说的语言以凝炼、含蓄著称，茅盾小说的　语言以洗炼、细腻见长，老舍的本篇小说语言则以优　美、隽永取胜。从驾驭艺术语言的角度看，他￣ｉ７ｄ￣说　的氛围美，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语言的个性美。　托尔斯泰以为能传达感情是艺术惟一的目的。　老舍曾在世界文学宏阔的背景下，扼要分析了中国　历代文论的长处与短处，并指出“情感是世界文学里　所视为重要的问题”。他以“情感性”为支点构筑了　他的文学本体论；感情的表达靠想像，而只有这样处　置作品才是美的。“感情与美是文艺的一对翅膀”。　“情、美、想像是文学的三个性质”。《月牙儿》正是这　种理论的杰出体现，它有诗的意象，诗的意境，诗的　象征，诗的语言以及凄凉的抒情色彩，这一切形成了　它特有的意蕴美。　参考文献：　［１］叶圣陶．艺术鉴赏向导——散文的鉴赏［Ｍ］．北京　北京出版社。１９８６．　［２］老舍．我怎样学习语言［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１９８８　［３］鲁迅．七论“文人相轻”——两伤［Ｍ］．北京：人民文　学出版社。１９８６．　［４］老舍．《老舍选集）自序［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１９８９　［５］老舍．老舍论创作［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１９９８　［６］沈祥龙．论词随笔［Ｍ］．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１９９１　［７］刘勰．文心雕龙［Ｍ］．成都：成都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２　责任编辑：何启明　３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