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０９年第６期 广西教育学院学．报 ＮＯ．６，２００９ （总第１０４期） ＧＵＡＮＧＸＩ ＪｌＡＯＹＵＸＵＥＹＵＡＮ ＸＵＥＢＡＯ （Ｓｅｒｉａｌ ＮＯ．１０４） 从形象与意义看英汉习语中的文化差异 苏文秀 （深圳职业技术学院应用外国语学院广东深圳 邮编：５１８０５５） 摘要：习语是各民族的语言精华，具有鲜明的民族性，可以反映各民族的文化。本文 从形象与意义的角度对英汉习语进行了比较，揭示了由文化差异引起的英汉习语在形象及 意义方面存在的共性和个性以及相应的英汉互译方法。 关键词：英汉习语文化差异形象与意义 中图分类号：Ｈ３１１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６—９４１０（２００９）０６—００６７—０３ 英汉两种语言中的习语既反映了两个民族文 除了以上这些源自生活反映人类思维过程的 化的特殊性，又反映了两种不同文化的共性。本文 客观事实及真理以外，有些与历史典故相关的习 拟从形象与意义的角度从四个方面比较英汉习语 语也惊人地相似。如：“ｂｕｒｎ ｏｎｅ’ｓ ｂｏａｔｓ”出自与古 之间的文化差异。 罗马恺撒大帝有关的一个故事。公元前４９年，恺撒 １．形象与意义基本相同 率军渡过鲁比肯河与庞贝决战。为了使士兵义无 返顾地勇往直前，他下令烧毁所有的渡船，以坚定 习语反映自然界和社会的客观规律，人类生 士兵取胜的决心。与其相似的汉语成语“破釜沉 活在同一个地球，其生存的自然环境和认识世界、 舟”则源于《史记・项羽本记》，描述的是中国历史 改造世界的手段和方法有许多相同或相似之处， 上一位著名的英雄人物项羽临危不惧，与敌人决 因此，虽然中英两个民族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英 一死战的英雄气概。时间、地点、人物、文化背景不 汉习语中也存在大量从形象到寓意完全或基本对 同，但两条成语的故事背景却如此相似，真可谓 等的情况。如： “英雄所见略同”——“Ｇｒｅａｔ ｍｉｎｄｓ ｔｈｉｎｋ ａｌｉｋｅ．” ①Ｏｕｔ ｏｆ ｓｉｇｈｔ，ｏｕｔ ｏｆ ｍｉｎｄ．眼不见，心不烦 ②Ｌｏｏｋｅｒｓ—ｏｎ ｓｅｅ ｍｏｓｔ ｏｆ ｔｈｅ ｇａｍｅ．旁观者 ２．形象不同，意义相似 清，当局者迷 以上所列举的形象和寓意基本对等的情况在 ③Ｗａｌｌｓ ｈａｖｅ ｅａｒｓ．隔墙有耳 英汉习语中虽然存在，但并不是普遍现象。因地理 ④Ｓｐｉｒｉｔ ｉｓ ｗｉｌｌｉｎｇ ｂｕｔ ｔｈｅ ｌｆｅｓｈ ｉｓ ｗｅａｋ．心有 环境、生活习惯、宗教信仰、价值观念不同而导致 余而力不足 的文化差异在英汉习语中比比皆是。 ⑤Ｈａｐｐｙ ｉｓ ｈｅ ｗｈｏ ｉｓ ｃｏｎｔｅｎｔ．知足者常乐 如： ⑥Ｌｉｋｅ￣ｔｈｅｒ，ｌｉｋｅ ｓｏｎ．有其父，必有其子 ①Ｃａｓｔ ｐｅａｒｌｓ ｂｅ￣ｒｅ ｓｗｉｎｅ．它的字面意思是 ⑦Ｂｉｔｅ ｏｆｆ ｍｏｒｅ ｔｈａｎ ｏｎｅ ｃａｎ ｃｈｅｗ．贪多嚼不 “把珍珠丢在猪的面前”。这一短语出自《圣经・马 烂 太福音》： ⑧Ｉｎ ｗｉｎｅ ｔｈｅｒｅ ｉｓ ｔｒｕｔｈ．酒后吐真言 Ｇｉｖｅ ｎｏｔ ｔｈａｔ ｗｈｉｃｈ ｉｓ ｈｏｌｙ ｏｎｔｏ ｔｈｅ ｄｏｇｓ，ｎｅｉ一 一６７— ｔｈｅｒ ｃａｓｔ ｙｏｕｒ ｐｅａｒｌｓ ｂｅｆｏｒｅ ｓｗｉｎｅ，ｌｅｓｔ ｔｈｅｙ ｔｒａｍｐｌｅ ｔｈｅｍ ｕｎｄｅｒ ｔｈｅｉｒ ｆｅｅｔ，ａｎｄ ｔｕｒｎ ａｇａｉｎｓｔ ａｎｄ ｒｅｎｄ ｙｏｕ・ 寓意是“对很完美的东西作不恰当或不必要的修 饰”，相当于汉语的“画蛇添足”。 此外，还有许多形象不同，意义相似的习语， 如： 不要把圣物扔给狗，也不要把珍珠丢在猪的 面前。否则它们会将珍珠踏在脚下，而且反过来咬 你们。 与此意义相近的一条汉语成语是“对牛弹 琴”，虽然都表达“不要在不识货或没有理解力与 鉴赏力的人面前白费力气”这一意义，但形象及表 达法已完全不同。 ⑥ａｓ ｔｉｍｉｄ ａｓ ａ ｒａｂｂｉｔ（胆小如鼠） ⑦Ｔｈｅ ｐｏｔ ｃａｌｌｓ ｔｈｅ ｋｅｔｔｌｅ ｂｌａｃｋ．乌鸦笑猪黑， 自丑不觉得 （ １ｅ ｆｏｘ ｃｈａｎｇｅｓ ｈｉｓ ｓｋｉｎ，ｂｕｔ ｎｏｔ ｈｉｓ ｈａｂｉｔ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⑨Ｔｏ ｔｅａｃｈ ｔｈｅ ｉｆｓｈ ｈｏｗ ｔｏ ｓｗｉｍ／Ｔｏ ｔｅａｃｈ ｔｈｅ ｄｏｇ ｔ０ ｂａｒｋ．班门弄斧 ⑩Ｔａｌｋ ｏｆ ｔｈｅ ｄｅｖｉｌ ａｎｄ ｈｅ ｉｓ ｓｕｒｅ ｔｏ ａｐｐｅａｒ． ②Ｍａｎ ｐｒｏｐｏｓｅｓ，Ｇｏｄ ｄｉｓｐｏｓｅｓ．表面上看来， 这一成语与汉语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从形象 到意义都很对应，但实际上，“Ｇｏｄ”与“天”是两个 完全不同的概念，它反映了两个民族宗教文化的 差异。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宗教信仰，西方文化受 教的影响颇深，西方人所信仰的Ｇｏｄ（上帝）与 受佛教文化影响的中国人心目中的“天”、“天老 说曹操，曹操到。 ３．形象相同。意义不同或不完全相同 因为价值观念的影响，不同民族即使对同一 事物也会产生不同的情感，因此英汉语言中存在 一爷”是有很大区别的，因此若要反过来把这句汉语 译成英文，最好把“Ｇｏｄ”换成“Ｈｅａｖｅｎ”，这样才符 合各自的文化背景。 英语中与宗教相关的习语还有很多，如“Ｈｅ ｔｈａｔ ｓｅｒｖｅｓ Ｇｏｄ ｆｏｒ ｍｏｎｅｙ ｗｉｌｌ ｓｅｒｖｅ ｔｈｅ ｄｅｖｉｌ ｆｏｒ 些形象相同，但寓意不同的习语，如汉语中常用 “猪”形容一个人的“蠢笨、懒惰”，而英语中“ｐｉｇ” “Ｙｏｕ ａｒｅ ａ ｐｉｇ”与汉语“你是一头猪”其内涵意义 通常与“ｆｉｌｔｈｙ”（肮脏）联系在一起，因此，英语 是不一样的。 ｂｅｔｔｅｒ ｗａｇｅｓ．”取其意，我们可从汉语中找到相似 的习语“有奶便是娘”。 又如“狗”在中国文化中是受鄙视与憎恶的动 物，通常含贬义，如“走狗”、“狗仗人势”、“狗眼看 人低”、“狗急跳墙”等。但在英美文化中，狗是一种 ③不同民族的地理环境、物产风貌、生活经 验也反映在习语中。如汉语成语“如雨后春笋”，用 春天雨后冒出的竹笋这一形象描述新生事物生机 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但是，竹子这种在中国大 部分地区较常见的植物在英美国家却属稀罕之 物，因此他们不可能理解这一形象所代表的寓意。 表达同样的意思，英语中常用“ｍｕｓｈｒｏｏｍ”这一形 象，如：“ｔｏ ｇｒｏｗ ｌｉｋｅ ｍｕｓｈｒｏｏｍｓ；ｔｈｅ ｍｕｓｈｒｏｏｍ ｇｒｏｗｔｈ ｏｆ Ｌｏｎｄｏｎ ｓｕｂｕｒｂｓ．’’ 受人喜爱的动物，常含褒义，如“ｌｕｃｋｖ ｄｏｇ”（幸运 儿），“Ｌｏｖｅ ｍｅ，ｌ０ｖｅ ｍｖ ｄｏｇ”（爱屋及乌），”Ｇｉｖｅ ａ ｄｏｇ ａｎ ｉｌｌ ｎａｍｅ ａｎｄ ｈａｎｇ ｈｉｍ”（欲加之罪，何患 无辞）等。了解了这一点，在英汉互译时，就要注 意习语的民族陛，从整个民族文化背景和风俗传 统的角度理解特定形象的文化内涵，而不能进行 简单的直译处理，如将“走狗”译为“ｒｕｎｎｉｎｇ ｄｏｇ”， 将“ｌｕｃｋｙ ｄｏｇ”译为“幸运的狗”，便会贻笑大方， 不能准确地传达意义。另外，象汉语谚语“挂着羊 头，卖狗肉”，如果译成’＇Ｈａｎｇ ｕｐ ａ ｓｈｅｅｐ’Ｓ ｈｅａｄ ａｎｄ ｓｅｌｌ ｄｏｇｍｅａｔ”，会让外国人很反感，因为从感 ④“Ａｌｌ ｔｈｅ ｗａｔｅｒ ｉｎ ｔｈｅ ｓｅａ ｃａｎｎｏｔ ｗａｓｈ ｏｕｔ ｔｈｉｓ ｓｔａｉｎ”，相应的汉语成语为：“跳进黄河也洗不 清”。英国是岛国，四面环海，因此许多成语是与海 或鱼等相关的。中国是个内陆国家，黄河是中国最 大的河流之一，也是中华民族的象征，汉语中有许 多习语与黄河联系在一起，如“不到黄河心不死” 等等。上面这两条成语分别用了“ａｌｌ ｔｈｅ ｗａｔｅｒ ｉｎ 情上讲，他们不能接受中国的“狗肉文化”，翻译时 应当考虑到这些因素，可选择相应的英谚“Ｃｒｙ ｏｕｔ ｗｉｎｅ ａｎｄ ｓｅｌｌ ｖｉｎｅｇａｒ．” 另一个典型的例子是“龙”与“ｄｒａｇｏｎ”。这一 ｔｈｅ ｓｅａ”和“黄河”两种独具地域特色的形象表达 相似的含义，充分说明了地理环境对语言的影响。 对表面看来十分对应的词在形象与意义上都有很 大的差异。“龙’’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吉祥、尊贵的的 象征，皇帝被尊为“真龙天子”，相应便有龙袍、龙 椅、龙床等，汉语成语有“龙风呈祥”、“龙腾虎跃”、 ⑤Ｇｉｌｄｉｎｇ ｔｈｅ ｌｉｌｙ“给百合花镀金”表面上看 似乎与“锦上添花”意思相近，其实相差很远。它的 一６８一 “生龙活虎”等等。而”ｄｒａｇｏｎ”在英语文化中指一 种形象凶恶、会喷火的怪物，通常是的象征。 基于这样的文化背景，外国人很难理解为什么中 国人要自称为“龙的传人”，中国的父母为什么要 “望子成龙”。文化的差异使不同民族的人们对同 一事物产生了不同的情感意义和联想意义，这一 点在习语的使用中应特别注意。 ４．形象与意义都不对应 英汉习语中还存在大量从形象到寓意都无法 找到对应语的情况，遇到这种情况只能用习语以 外的语言来描述，即进行意译，或直译加意译。如： ①Ｈｅ ｗａｎｔｓ ｔｏ ｓｅｅ ｈｏｗ ｔｈｅ ｃａｔ ｊｕｍｐｓ ｂｅｆｏｒｅ ｈｅ ｍａｋｅｓ ａ ｄｅｃｉｓｉｏｎ． 在英美文化中，猫同狗一样，是人们喜爱的宠 物，因此也出现在许多习语中。以上句中“ｈｏｗ ｔｈｅ ｃａｔ ｉｕｍｐｓ”“看这只猫怎么跳”意指“在没弄清情 况之前不轻易发表自己的看法”。汉语习语中从形 象到意义都无法找到类似的表达法，只能意译为 “他想先观察一下形势再作决定。” ②Ｈｅ ｔａｌｋｓ ａｂｏｕｔ ｎｏｔｈｉｎｇ ｂｕｔ ｆ０ｏｔｂａｌＩ—— ｓ ｂｅｃｏｍｉｎｇ ａ Ｋｉｎｇ Ｃｈａｒｌｅｓ’ｈｅａｄ． 英语习语在发展过程中还不断吸收一些文学 作品的精华，一些文学名著中的故事、词句、人物 形象也成为习语的一部分，这些都无法从汉语中 找到相应的习语。Ｋｉｎｇ Ｃｈａｒｌｅｓ’ｈｅａｄ源于狄更斯 的小说《大卫・科波菲尔》中的人物Ｍｒ．Ｄｉｃｋ，因为 神经不太正常，他在为自己写墓志铭的时候脑海 中老是浮现出Ｋｉｎｇ Ｃｈａｄｅｓ’ｈｅａｄ的形象，使他无 法继续写下去。因为这部小说流传极广，后来， Ｋｉｎｇ Ｃｈａｒｌｅｓ’ｈｅａｄ就用来比喻“在谈话中反复出 现的话题”。因此，这个句子可意译为“他除了谈足 球就没什么好谈的一一足球已成了他不离口的 话题。” ③又如汉语“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意思 是“不到所有的希望都破灭决不放弃”。如果按字 面意思译成“Ｙｏｕ ｒｅａｌｌｙ ｄｏ ｒｅｆｕｓｅ ｔｏ ｇｉｖｅ ｕｐ ｕｎｔｉｌ ｔｈｅ Ｙｅ１１ｏｗ Ｒｉｖｅｒ ｉｓ ｒｅａｃｈｅｄ．”，外国读者对黄河这 一中国地域色彩极浓的词缺乏了解，无法理解整 个句子的含义。在这种情况下，最好译为“Ｙｏｕ ｒｅａｌｌｙ ｄｏ ｒｅｆｕｓｅ ｔｏ ｇｉｖｅ ｕｐ ｕｎｔｉｌ ａｌｌ ｈｏｐｅ ｉｓ ｇｏｎｅ．” ④在找不到对应语的情况下用意译，虽然传 达了意义，但原文中的形象尽失，使原本生动的语 言失色不少。在可能的情况下，可采用直译加意 译。如：“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译为“Ｔｈｅ ｗｅａｓｅｌ ｇｏｅｓ ｔｏ ｐａｙ ｈｉｓ ｒｅｓｐｅｃｔｓ ｔｏ ｔｈｅ ｈｅｎ——ｎｏｔ ｗｉｔｈ ｔｈｅ ｂｅｓｔ ｏｆ 。Ｉｎｔｅｎｔ‘ｉｏｎ．”这样的译法既保留了原 来的形象，又点明了寓意，形象生动，体现了原句 的风格和韵味。类似的表达法还有： ⑤Ｄｏｎ’ｔ ｃｒｙ ｓｔｉｎｋｉｎｇ ｉｆｓｈ．不要叫卖臭鱼—— 自暴自己的缺点 ⑥Ｄｏｎ’ｔ ｓｔｒａｉｎ ｙｏｕｒ ｂｏｗ ｔｏ ｔｈｅ ｂｒｅａｋｉｎｇ— ｐｏｉｎｔ．不要把弓拉到极点——凡事都有限度。 通过以上比较可以看出，习语作为各民族的 语言精华，充分体现了各民族的文化内涵。相似的 生活经验和阅历使英汉语言中存在从形象到意义 都对等的习语，与此同时，文化的差异又使两个民 族在意义的表达、形象的使用方面有很大不同，甚 至对同一形象、同一事物产生完全相反的情感或 看法，相似的字面意义往往有着不同的内涵意义、 情感意义和联想意义。此外，还有大量无法从对应 语中找到相似表达法的习语，这更说明了文化的 差异性。了解这些差异性，有助于我们在文化交流 中提高使用习语的准确性。 参考文献： ［１］蔡新平．中英谚语辞典［Ｍ］．桂林：广西师 范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６． ［２］叶兴国．外国谚语精选［Ｍ］．上海：东方出 版中心，１９９６． ［３］胡光远．英语谚语名言选粹［Ｍ］．上海：世 界图书出版公司，１９９８． ［４］耿文辉．中华谚语大辞典［Ｍ］．抚顺：辽宁 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１． ［５］邓炎昌．语言与文化［Ｍ］．北京：外语教学 与研究出版社，１９９５． ［６］李瑞华．英汉语言文化对比研究［Ｍ］．上 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９． ［７］方梦之．翻译新论与实践［Ｍ］．青岛：青岛 出版社．１９９９． ［８］平洪，张国扬．英语习语与英关文化［Ｍ］．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２０００． １ ９ ＪＳｈａｗｎ＆Ｍａｒｉｌｙｎ Ｈｏｌｌｅｙ．Ｔｈｅ Ｉｌｌｕｓｔｒａｔｅｄ Ｄｉｃｔｉｏｎａｒｙ ｏｆ（６００）Ｅｎｇｌｉｓｈ Ｉｄｉｏｍｓ［Ｍ］．北京：清华 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６． 一６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