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长期以来,人们对于《春江花月夜》的解读都是局部清晰、整体模糊的,没有将其视为一个有机整体。本文将运用理性思维分析《春江花月夜》的内在抒情逻辑,突出景、理、情三者之间的关系,并通过智性美与历史理性的解读突出诗歌所具有的诗性智慧和时代精神。
关键词:《春江花月夜》逻辑智性美历史理性
逻辑一词一般是对抽象思维推理过程的表述,逻辑思维因此被认为有别于文学艺术的形象思维。但是,这种分野知识人们对其基本面貌的判断,并不意味着文学思维就与逻辑思维有着天然的鸿沟。事实上,理性是人把握自身和世界必备的精神恶素,即便是最为情绪化的行为,内里或多或少地受到理性的牵引,人的感性行为也是存在着内在逻辑,包含着目的性的驱动。只是这种日的的手段和过程不是依据概念、推理、论证等抽象方式而已。文学创作是感性的,但任何作家的创作行为都有目的性表达,文学作品的布局构建以及情感表达方式也潜意识地受到目的性因素的支配。因此,分析文学作品,不仅要解读其形象样态,也要分析其情感的逻辑走向。诗歌是抒情的,但是,抒情中也隐含着理性。有的甚至有着可以觉察到的理性线索。我们可以将诗歌中牵动情感走向的理性驱动过程称之为抒情逻辑。
《春江花月夜》乃千古名篇。闻一多称其为“孤篇压倒全唐”。关于《春江花月夜》孤篇压全唐的艺术魅力不知有多少人论述过。但对其到底表达的什么却不甚清晰。袁行霈先生也认为:“亦虚亦实,
忽此忽彼,跳动的,断续的,有时简直让人把握不住写的究竟是什么。”的确,长期以来,人们关于《春江花月夜》的解读,往往是局部清晰,整体模糊。《春江花月夜》的三部分是清晰的,第一部分写春江花月夜的美景,突出景;第二部分是有关江与月的联想与追问,突出理;第三部分是对游子思妇的描写,突出情。人们对其中景、理、情的认知都是一致的,但是,对于景、理、情三者之间的关系却把握不到位,以至于对《春江花月夜》的解读经常处于对段落的分割解释上,难以将整首诗视为一个有机整体。究其原因,是因为未能关注诗歌本身存在的内在抒情逻辑。在笔者看来,《春江花月夜》的抒情理路是清晰的和相互贯通的,引人注目的是前两部分,但核心目标却集中在第三部分上。景突出的是良辰美景,花好月圆,理突出的是宇宙无限,人生短暂,游子思妇突出的是对世俗情感的珍惜与祝福。三者之间,美景唤起了对宇宙人生的追问,宇宙人生的追问白然引出了对世俗生活热爱的情怀。
一、《春江花月夜》的情感逻辑线索
《春江花月夜》从局部到整体都存在着一种周密的安排。作品一开始写春江花月夜的美景,春江花月夜之间是既有重点,又互相映衬。春与夜是背景,月是核心,江与月、江与花互为映衬。春是时间,也是季节,春看不见摸不着,但又以花为证,便给夜晚带来一种生机暖意。有了这春意,海上明月之“生”便更有活力。夜代表黑暗,纯粹的夜在文学作品中有阴暗恐怖的象征,但有了月光,夜色就变得清澈透明了。作者以江写月,通过江水“连海平”给初升的明月设置了磅
礴壮阔的背景。海之阔,江之长,将月色带到无限的空间,江水使明月“随波千万里”,明月让江水泛起“滟滟”晴波,以江写花,以花写江。江流切分花甸,不是粗暴的切割,而是婉转的环绕。江流因花甸变得秀美,花甸因江流婉转而不显单调。以月写花,也以花写月。以月写花,花在月色中呈现生机,以花写月,因为月的存在,使得花甸披上细碎的银装。这是大自然之间奇妙的和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有的风景都统一于月光的清澄中。月之圆、花之美,从光与色,光与影的描写中得以充分呈现,立体地展示了春江花月夜的风景。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想起两句话: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从表面上看,春江花月夜的美景是纯客观的。但是,看上去纯客观的无我之境,实际上也是主观精神的投射,在纯粹的自然景观之外,实际上站着一个看风景的人,这个人或者是作者,或者就是抒情主人公。人们常说本诗是以月的升沉为线索,但月亮的移动是明线,观月者的抒情与沉思是暗线。月亮牵动着观景者的视线,也调动者他的情思。美景的构成不仅是美景本身的元素,也是观赏者解读自然的结果。自然美是经由了自然“被描绘”的过程之后,才形成彼此各异的风景。风景永远是人的眼睛中的风景,是人经过审美感受组合出来的风景。人对自然的感知必然激发出有关自然的种种想象和思考。
在观赏美景之后,推动着诗歌景致转移的实际上就是观赏者的情思。于是《春江花月夜》将这种思考指向了时间:“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对于美景的欣赏者而言,这种追问是非常自然的。当人们为一种超乎寻常的美感动时,必然要追问它的来历和起始,希
望知晓必然渴望延长自身欣赏美景的时间长度,也必然羡慕最早看到如此美景的人。而这种天问隐含的则是人对永恒拥有花好月圆的良辰美景的涡望。显然,抒情主人公对于这种永恒性的认知是清醒的。一方面,从人类延续发展的历程看,人与月永恒相伴。因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但就个体生命存在而言,人对这花好月圆的良辰美景的拥有是短暂的。
二、抒情逻辑下的智性美
《春江花月夜》的抒情逻辑体现了诗歌的智性美。如前所述,诗的内在机理存在着一种理性因素,这种因素造就了诗歌的思想品性,是诗之美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我们可以将这种美称之为智性美。智性美包含着两方面的内容,一是文学本身呈现的思想理想;二是语言表现中的智慧精神的散发。在文学作品中,智性美客观存在。《诗经》中“执子之手,与尔偕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目标如此清晰,数字感如此明确,把模糊的感受用清晰的语言表现,就是一种智性美。在诗歌发展的长河中,智性美始终为诗歌增添光彩。一部《离骚》,让人难忘的是“路漫漫兮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汉魏以后,历代名家诗篇中,都可找到智性美杰作。陶渊明、李白、杜甫都是如此。不过,当我们将智性美作为一种考察诗歌美学的学术语言时,智性美就不应该成为涵盖一切的概念。
《春江花月夜》对景的细节描写都是带有清醒的分析性。如开头写春江花月夜,抒情主人公对景物的描写是基于精准的判断。“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流霜”是应用比喻做出的精准的视
觉判断,“白沙”看不见,也是道出了在澄明月光下水边沙滩的实情。分析性也表现在对期待的清醒提示上。思妇想念游子,希望鸿雁传书、鱼传尺素。但理性判断的结果说明鸿雁飞不过月光,鱼入大海不过留下波纹,想象无法取代现实。理性对感觉的限定使抒情主人公与人物情景都保持了适度的距离。但是,作者的距离感并不是以局外人的姿态展开的,他是始终带着感情观察良辰美景的。这种感情就是对人生的关爱,对人生的关爱,才能让作者自然地将风景与人生联系在一起,将人生与宇宙联系在一起。而情的核心就是人如何也像花好月圆的风景那样完美。正是这个关爱之情,才推动了由景物到哲理再到对具体人生的联想。这种有距离的亲近将情与理统一起来,一方面,确保了情感的感性表达,另一方面,也因理性的沉思与分析避免了情的泛滥,确保了抒情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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