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润物泽心田

春雨润物泽心田

作者：杨秀琴

来源：《新课程·中学》2010年第05期

《春夜喜雨》是唐肃宗(李亨)上元二年(公元761年)春,杜甫在成都浣花里写的一首春夜雨景图。杜甫亲历安史之乱,颠沛流离,饱经忧患,从同谷经锦州,来到这不曾遭受战乱骚扰的、暂时保持安定的成都郊外浣花溪畔,在亲友故旧的帮助下,饱经离乡背井的苦楚和备尝流离艰辛的诗人,终于获得了暂时安居的栖身之所,心情有所改观。适逢春雨,一生热爱生活的诗人发现了生活中美好的事物,并用诗作生动地表现出来,创一佳作,流传千古。

全诗通过描绘春夜雨景,体现了诗人对大自然具有特殊的敏感和热爱,表达了喜悦之情,渗透着人民的思想情感。

首联,“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诗人从感觉着笔,怀欣喜之情,运用拟人手法,把无知无情的春雨人格化,赋予人的思想情感。诗开头就用“好”字赞雨,好常被用来赞美优点多的或让人满意的人或事物,如今用好字,已经让雨是合人心意的有情物。春天降雨,本是极普通极平常的自然现象,但这雨是正当人们渴望它的时候及时而降,诗人就以自己的深切感受独出心裁地把春雨写成有情之物,好像它也了解人意,能有情有义,能“知时节”而降。“知”字画龙点睛,将无知觉的事物赋予人的知觉和感情,春雨会意。“春”字点出好雨的时令,进一步表现雨之好,之所以好,在于适时,在于“当春”。“乃”字呼应“知时节”,语气肯定。首联起句有力而新颖不凡,起到振起全篇的作用。 颔联,“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诗人以描摹精微的高超艺术技巧,细腻传神地刻画入夜而降的春雨。因为春天锦官城无迅风急雨,只有和煦的春风在吹拂,濛濛细雨随风飘洒大地,无声无息,悄悄地滋润万物,好像怕搅醒人们春宵清梦似的。因为“随风”的雨,可能是和风细雨,也可能是狂风暴雨,故用“潜入”“随风”,才是“摇动如丝飞”的细雨,有了“随风”才有潜入的行动;“夜”字写下雨的时间和“潜”字呼应,在不影响农田作业的夜里,悄悄地“潜入”。下句写春雨润物之功。“细无声”写出夜间细雨润物的特有形象,突出“潜入”感觉和“润物”品质,意蕴着诗人的歌颂之情。这一联中的“潜”“细”二字用的十分精到,异常生动地表现出有情春雨,在夜阑人静之时,随风而来,润泽万物的情和状,精确而传神地刻画了这特定的自然景物的鲜明形象。既有春雨特有的动态描写,又传出了春雨润物之神。

颈联,“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如果说颔联是从听觉方面来描写春雨,那么颈联是由即目所见来描画。作者从视觉吐墨,写雨中夜景。细雨濛濛,乌云笼罩四野,于一片漆黑之中,远处渔火闪耀。上句紧扣“黑”字挥毫,写夜间雨云密布的景象。下句紧扣“明”字落笔,描绘出“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画面。“江”即浣花溪,诗人写雨中的“明”选用“火”字,匠心独运,诗人也许在草堂临窗眺望“江船”,用“火”点缀“船”还用“独”字强调,是诗人写实。“云俱黑”的江中,渔火点点,耀眼夺目,这一笔,使“野径云俱黑”的静谧的夜雨天,静中见动,显示出生机勃勃的景象,这里诗人的喜悦之情,虽不言而情自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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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联“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作者从想象入笔,写雨后晨景。淋漓尽致地描绘出雨过天晴,朝霞开曙,花瓣滚珠,又湿又重的浓艳花容,满含情趣地描写出千葩万蕊,重重叠叠,满街漫城的春花竞红景色。“晓看”流露出诗人迫不及待的心情,“红”字点花,“湿”字言“雨”,“花重锦官城”是“红湿处”含意的扩延,“花重”是“红湿”的必然结果。

这一联看似写晴,实则仍是写“雨”。诗人通过“红、湿、重”等词,笔下的鲜艳花枝,仍是宿雨未干,花朵湿漉漉的,给人雨感浓烈。表现出杜甫对农民的浓厚感情和对和平安定生活的美好憧憬。

这一联在艺术描写上颇见功力,诗人用“借一斑而窥全豹”的手法,以个别反映一般,即着力描写一夜春雨后,百花怒放但湿而不重的状态,足见这一场好雨滋润万物之功。诗人盼望这样的好雨,喜爱这样的好雨。所以题目中的那个“喜”字在诗里虽然没有露面,但“喜”意却从罅缝里迸透。诗人在盼望春雨“润物”的时候,雨下起来了,于是一上来就满心欢喜地叫好。诗人侧耳细听,听出那雨在春夜里绵绵密密地下,只为“润物”不求人知,自然“喜”得睡不着觉。由于那雨“润物细无声”听不真切,生怕它停止了,所以出门去看,颈联所写分明是看见的,看见雨意浓浓,就情不自禁地想象天明后春色满城的美景,其无限喜悦的心情,又表现的多么生动。

诗人善于对现实生活做高度的艺术概括,选取典型意义的春雨,通过近乎客观的描写,让绵绵春雨充满了勃勃生机,给人以赏心悦目的美感。既赞美了春雨,又表达了心愿,还给读者以充分想象的余地。

诗题为“春夜喜雨”,所以全诗以喜字统摄全篇,紧扣“春天夜雨”,由近及远,由夜到明,由内心的感受到客观景物,由听觉到视觉,层层递进,不仅有浓浓的诗情画意,而且通篇又不露一“喜”字,而且又无一字不是春雨,无一笔不是春夜喜雨。

景物刻画细致入微,精当传神。诗中写景状物处处紧扣春夜喜雨特征,形象而逼真地勾画出一幅春夜喜雨图。全诗由许多画面组成,但却天衣无缝,严整中见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