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３年第６期ｆ鸬第１ｃｏ１期） 济南职业学院学报Ｄｅｃ．２０１３ Ｎｏ．６（ＳｅｒｉａｌＮｏ１０１ 马克思主义与儒家幸福观的比较与会通 应丽卿 （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浙江杭州３１００１８） 摘要：“幸福是什么”和“如何获得幸福”的问题是古今中外理论家不懈求索的重大课题。马克思主义 和儒家思想，前者是＂５下中国社会的终极关怀，后者是中国社会不可逾越的文化血脉。两种理论对幸福的 －描述都具有人本、和谐、至善的特点。其中向人性的回归是幸福的根本，和谐是幸福的外显，至善是幸福 的最高境界。 关键词：儒家；马克思主义；幸福 中图分类号：Ａ８１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３－－４２７０（２０１３）Ｏ６—０Ｏ８４—０３ 幸福是每个人追求的终极价值，追求幸福符合 人的本性。当下中国，幸福感缺失问题引起了社会 论证了人性善的命题。苟子虽指出“人之性恶，其 善者伪也”，同时又提出“化性起伪”。可见，苟 子也以人格完善作为价值目标。而所谓人性本来就 的普遍关注。马克思主义和儒学，前者是当下中国 社会的终极关怀，后者是中国社会不可逾越的文化 血脉。两者的比较和会通以及在实践中的有机融合 和创新，凝结成中国人主体性的价值系统，相信能 促进人们对幸福的正确理解和把握。 一是价值问题。所以，孟、苟表面看起来相反，本质 上却是一致。 人按其本性，诚意生活就是幸福。如若不然， 背离本性，就不能心安理得，不幸也随之而至。所以， 幸福第一步，就在于“明明德”，开明自己的德性。 针对明明德，《礼记・大学》提出了“格物、致知、 、幸福就是人性的回归 马克思主义和先秦儒家都将幸福归结为人自身 存在发展的终极目的和根本要求，既不是高于人的 外在决定，也不是人的主观玄想。幸福不是外在精神， 而是人性本身，体现着幸福追求的现实意义。幸福 和人性紧密相关，是人性的确证和实现。但对人性 的具体内容和人性的彰显途径，两种体系表述各不 相同，体现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一）反身而诚，乐莫大焉 诚意、正心”的修身功夫。人要时刻关照自己的内心， 确证自己人之为人的依据。听从于人自身最深处的 呼唤，排除忿恨、恐惧、贪欲等不良情绪对人的干 扰，我们的所思所想才是真正地源于内心。这就是 心安理得，就是人心与道心的契合。如果心不在其 位，所谓“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 不知其味”，何乐之有？所以，孟子说： “学问之 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收其放心、发明本心， 性善论，是儒家人性思想的主流，也是儒家幸 福论的基石。孔子没有对人陛善恶作出明确的鉴定， 但强调“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因此，人性善 是孔子没有说出的内在理论前提。孟子明确提出并 才能真正感受幸福。明明德的觉晤，使人获得了“幸 福的品格”。 （二）向着人自身的 作者简介：应丽卿（１９８１一），女，浙江永康人，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文化艺术学院讲师。 基金项目：本文系浙江省马克思主义学会２０１２年度科研立项（高职专项）项目“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幸福观的比较与会通 （课题编号：ＹＢ２０１２０３）的部分成果。 ・８４・ 马克思关于人的本质的思想主要有三个命题： “劳动或实践是人的本质”； “人的本质是一切社 会关系的总和”； “人的需要即人的本质”。 针对第—个命题，需要指出人的本质不应是异化 的劳动。关于第二个命题，原文的内容为“人的本质 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 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在其现实性上”表明此 概括针对的是现实中的人。现实的人是异化了的， 是需要发展、扬弃的。至于第三个命题，从人的“整 个存在”来考察，吃、喝、住等固然也是真正人的 需要，但却不是人区别于他物的需要。实现人的自 由自觉的活动才成为人的根本需要，人的根本特征。 马克思曾明确说： “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有 意识的活动。” 因此，幸福的追求，就是向着人自身的， 实现自由自觉的过程。马克思说：“自然界起初是 作为一种完全异己的、有无限威力的和不可制服的 力量与人们对立的。”“我劳动是为了生存，为了 得到生活资料，我的劳动不是我的生命”。私有制 前提下，工人的劳动内容不是自己的自由选择。这 种分工，直接导致人的片面畸形发展，与人的自由 自觉格格不入。即使是资产阶级，恩格斯认为，他 们所享受的物质生活“仅仅是我们的丑恶的制度所 引起的表面上的享乐，它是和目前享受这些虚伪的 特权的人们的理智和良心相矛盾的”，所以“并不 是真正的人生乐趣”。“幸福”本质上就意味着通 过全面实践消除异化状态，回到人的应然状态。人 成为自己的真正主人，实现对自己本质的全面占有。 以人自身作为衡量幸福的尺度，主张幸福的最 高层次在于人本性的彰显，是两种理论体系的根本 默契与共同归旨。当今世人愤以外在价值衡量幸福， 实在是本末倒置。理解幸福本质，拨开现象迷雾， 我们需要反思当前，时刻警醒。 二、幸福就是和谐的达成 无论是马克思还是先秦儒家都没有对幸福的内 容作过专门的论述。通过深入系统的文本研究和逻 辑梳理，我们仍可以窥见他们的幸福概貌。两种理 论对于幸福图景的描述惊人的相似，即都是一种人 自身、人与人、人与自然圆融和谐的诗意境界。 （一）道德仁艺：儒家的幸福图景 在《论语・述而》中，孔子提出“志于道，据于德， 依于仁，游于艺”的幸福图景，南怀瑾先生说就是 这四句话最能概括孔子学术的中心思想。 孔子将“道”视作价值判断的最高准则，安身 立命之所在，“朝闻道，夕死可矣”。《中庸》首章说：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循着善的本性而不 偏离就是道。“以道为乐”、“与道合一”，是最 深层的幸福。正如《论语・述而》描述：“饭疏食， 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 于我如浮云。”这里的幸福乃是顺心任性、性情合 一的高妙境界。 “德”是“得道”，是人们思想行为上对道的贯彻。 “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 是吾陇也”。孔子说忧，即是针对自我，有感而发， 也是劝导弟子，力修德行。“君子所性，仁义礼智 根于心，其生色也，啐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 体，四体不言而喻”。仁义礼智是人人都有的善端， 植根于人的本性。行为合于人性，自是欢喜充满， 溢于言表。 德的基本精神，就是“爱人”，即“仁”。爱 人，就是推己及人，因为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爱 首先是亲子之爱。然后将爱向外传播， “老吾老以 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泛爱众，从而摆 脱孤立性，感受同体性，是其幸福所在。当爱的对 象从有 众生推广到宇宙万物，“浴乎沂，风乎舞雩， 咏而归”的幸福感受就如期而至。 忠于本性，顺行而为，一切活动都是放松、愉 悦、自由的。“学而实习之，不亦乐乎”？《论语》 第一条语录就讲学习之愉悦。沉浸在学习的快乐中， 能使人“发愤忘食，乐以忘比，不知老之将至”， ：ｉ＝Ｌ子将这种状态称之为“游”。“射、御、书、数、 礼、乐”共称“六艺”。 “道德仁艺”实际上描绘的是心与道、志与行、 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自身活动的和谐画面。 （二）定在中的自由：马克思主义的幸福图景 自由自觉的活动是人的类特性，也是众人幸福 的根本所在。马克思反对那种脱离定在、诉诸内心 的抽象自由。在他看来，人的自由就体现在人与自然、 人与社会以及自我身心的根本统一上。 真正的自由不是体现在人对自然的征服和改造 ・８５・ 上，而是体现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与协调发展。作 为理性的社会人，自由是约束性和自主性、他律和 自律的统一，是权利和义务的统一。马克思说：“自 由就是从事一切对别人没有害处的活动的权利。每 个人所能进行的对别人没有害处的活动的界限是由 法律规定的，正象地界是由界标确定的一样。” 人的自由的实现，还依赖于与人自身的必然性 相和谐。真正自由的人建立在对自身必然性的充分 认识与正确把握上。自由的人也是和谐发展的人， 人的自由要求人自身的和谐发展，人自身的和谐发 展则给人带来更大的自由。和谐，在儒家是善本性 的内在价值与自然推演；在马克思，是人自由自觉 活动类特性的前提条件与必然表现。两者对本性的 理解不同，但对本性实现的主张都具有圆融和谐的 特色。圆融原是人性所向，和谐乃是幸福之成。反 观当下，个人内心的郁闷纠结、社会中弥漫的暴戾 失信、人对自然的索取破坏，都最终影响了我们自 己的幸福体验。从冲突到和谐，从对立到圆融，才 是真正的幸福归途。 三、幸福就是至善的趋近 幸福就在于人性的回归，但人性的实现一定是 表现于外在活动与社会关系中。将自己的善本性或 自由自觉活动的特性充分地彰显，这就是对至善的 追求。 （一）止于至善 儒家认为，人按其本性，不仅要完成自我修养， 还应有忧国忧民的情怀和修齐治平的理想。“世界 大同”是人类共同幸福的实现，也是儒学士人的社 会理想。孟子提出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张载提出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 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等都是儒家士人对幸福追求 的典型宣言。 所谓“至善”就是内在修为与外在事功两方面 都做到尽善尽美。“至善”是圣人境界，不是一般 人可以达成。“至善”是生活意义的最高追求，包 含着最完满的幸福，因此对“至善”的追求，也必 然蕴含了幸福。《礼记・大学》有云：“知止而后有定， 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人一旦确定了应达到的境界，就能志向坚定、心静 不躁、性情安和，思虑周详，有所收获，充满幸福。 ・８６・ （二）为人类幸福而劳动 马克思认为，只有为全人类的幸福而奋斗，才 能使自己达到完美，达到真正的自由。他说：“人 类的天性就是这样的：人们只有为同时代人的完善、 为他们的幸福而工作，才能使自己也达到完善，” 只有“那些为共同目标劳动因而自己变得高尚的人 是伟大人物，经验赞美那些为大多数人带来幸福的 人是最幸福的人”。 儒家认为至善就是内圣与外王的统一，在马克 思看来，至善就是个人的自由发展与一切人的自由 发展的共同实现。修齐治平的理想根源于人的道心 善性，为人类幸福的奋斗，则使自己达到自由。无 论是全人类的主义，还是治国平天下的大 同理想，都以实现全人类的共同幸福为旨归。为着 这最崇高的目的而奋斗的人们，就是现实中最幸福 的人。很多人常常深感不幸，纠结于个人得失，沉 溺于挫折失败，往往就是由于没有远大的志向，缺 乏崇高感与使命感。 综上所述，人性的回归是幸福的根本，和谐的 实现是幸福的外显，对至善的追求是幸福的最高境 界。两种理论对幸福的论述都体现了过程与结果， 目的与方法的统一；既为我们指明了终极幸福所在， 也向我们展示了现实的幸福依据。两种理论所描述 的幸福都具有人本、和谐、共享的特点。这样的幸 福观念不仅在他们各自的时代是针砭时弊、言之有 物；针对当前社会现实，仍然是一针见血。实际上， 在物质文明高度发展的今天，我们尤其需要有这样 一股理论力量，让我们迷途知返。针对当前社会存 在的管理困境和人们的幸福困惑，这样的幸福观念， 或许都不失为一种有益的理论参照。 参考文献 ［１］ 四书章句集注（上）［Ｍ］．上海古籍出版社，２００６． ［２］ 四书章句集注（下）［Ｍ］．上海古籍出版社，２００６． ［３］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１卷）［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７２． ［４］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２卷）［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５７． ［５］孟子译注（下）［Ｍ］．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６０． ｆ６１ 列宁全集（第１８卷）［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８． ｆ７１ 徐特立教育文集［Ｍ】．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７９． （责任编辑：汝艳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