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基因技术的伦理问题

理论月刊2000年第5期

试论基因技术的伦理l司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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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现代基因技术给人们带来的问题不仅仅是科学本身的问题。更多的是与基因技术相关的伦理、道德问题，人类盛须对基因研究给予伦理导向。在基因研究中建立相应的伦理体系。基因科学技术与伦理道德发生碰撞

提出的伦理挑战，也就是所谓基因伦理，大致上围绕五个层面而展开，即基因一检测、基因一治疗、基因一生殖、基因一克隆和基因一生态层面。这五个层面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的。基因伦理评判的关键是基因技术的

具体运用对医学发展和社会进步有何价值和意义．评判的基础是从生命伦理角度考虑在尊重人的生命、生存权利和生命价值前提下的生活质量、生命健康、生存环境、人生价值等。

关键词：基因技术；基因伦理；社会价值中图分类号：B82-：05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4(2009)05-0121啪

21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人类基因组计划完成了初

，本身或其加工品。转基因食品解决了人们长期以来粮食短步的测序工作，科学家们正在此基础上运用基因手段来完缺等现实问题。但人们对转基因食品的安全性仍存有顾虑。成人类社会的第三次。迄今还没有哪一项重大的科学目前对转基因食品无害性的评估标准主要有以下几方面：技术成果像基因技术这样给人类带来新的希望．同时又使是否有毒性、引起过敏反应、注入基因的稳定性、基因改变人类面I晦如此重大的挑战，生物技术的快速发展给人类带引起的营养效果及其它不必要的功能等。其次，转基因与疾来巨大利益的同时，也给人类带来诸多不可预测的灾难。人病治疗在临床医学应用方面。有转基因疫苗、转基因器官类面对新兴的生物技术，常常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现代基等。这些转基因产品解决了长期以来药品用量大、来源少、因技术给人们带来的问题不仅仅是科学本身的问题。更多费用高的问题。再次．转基因与科学研究。在科学研究中，转的是与基因技术相关的伦理、道德问题．人类必须对基因研

基因的应用尤为重要。人们可以按照某一需要将目的基因究给予伦理导向，在基因研究中建立相应的伦理体系。Ⅱ]唪

导入受体细胞，从而研究出有利于人类及整个人类社会的文尝试就基因技术的若干伦理问题做一个讨论。

科学产品。转基因食品、转基因器官等都属于科学技术应用于社会的范畴。科研工作者对转基因技术的合理利用。有利一、基因技术的两种伦理观

于促进生物学领域各行业的发展。

随着1953年沃森和克里克发现DNA双螺旋结构。生

一方面．对基因技术为人类生产、生活带来的积极影响命的奥秘之门轰然开启。基因技术的飞速发展正吞噬、

抱有合理的期待．另一方面也对这只还未被认识和控驭的科着我们曾经熟悉的一切．世界逐渐变得陌生。人类社会正经技怪兽可能给人类造成的危害而深深忧惧。乐观主义者认为。历比过去几千年还要深刻的变化。转基因、克隆、基因修饰只要基因技术得到充分的进步并可以合理的利用。由技术发等技术改变了人类生产、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它不仅深入

展所带来的种种不利于人的弊病会自然而然地得到有效的预人的生命本质．而且触及人的价值观念。这场基因技术

防和克服。随着基因密码的被破译。人类可通过对基因进行人将引领人类进入一个“生物时代”。其实质不仅是对自然的工的“剪切”、“拼接”等。实现基因的改造和重组。许多以往致控制能力．而且是人的生命体的“自我控制”能力飞跃式增死率相当高的疾病会得到更有效的救治．癌疾顽症再也不是长。它的最终前景将是实现人对自身自然组织的完全控制。威胁人类健康的噩梦。同时．基因技术还可以克隆某些基因片转基因技术就是运用DNA重组技术基因工程方法将外源断，培养出与供体完全相同的有机体器官。解决器官移植中的目的基因导入受体细胞或组织，改变其遗传特性，并最终可供体缺少和异体移植中的自体免疫问题，从而基因技术的发以遗传给后代的一整套技术。目前，转基因技术可以大批量展不但可使人类的寿命大大延展．‘I你可以活到1200岁!这绝生产人们日常生活所需要的一些产品。其应用主要包括：转

非是天方夜潭式的痴人说梦。而是伸手可及的、明天的现实。”基因食品、转基因器官等。噌先．民以食为天，随着人们生

田而且还可满足人．类对于智力、气质、性格等心理素质和美貌、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食物的要求也越来越高。现在的转基体格等生理素质的各项要求．大大提升人类的生命、生活质因食品主要包括转基因植物、转基因动物和转基因微生物

量。因此，科学和技术理应成为人们崇敬、赞美和依靠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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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悲观主义者对此提出的反诘、设问及思考同样有意义．值得关注和警醒。他们认为，虽然科学技术任何研究的初衷无不是为了给“人类在这个世界上过上有意义的生活”创造条件(除

会重患同样的病．岂不更好?

再次．基因生殖层面。在这一层面，主要是人是否扮演

了。上帝”的角色以及对“优生”倾向的忧虑。20世纪70年代

第—个“试管婴儿”的诞生．引起了一场热烈的大讨论。当时对它的主要批评，就是人(科学家和医生)扮演了不该扮演的“上帝”角色。著名的天主教哲学家保罗

拉姆齐(P．Barnsey)

说过一句著名的话：“人们在学会做人之前，不应该去充当上帝，而当他们学会做人之后，则不会去充当上帝。”圊依据《圣经>人是上帝创造的，生殖是男女媾合的自然过程，生殖与性是不可分割的，父母与儿女有直接的血缘关系。这些都是不可动摇的原则。然而，“试管婴儿”却用体外授精等技术去制造人，把性与生殖、生物学父母与社会学父母分开．岂不乱了上帝创世的规矩?不过，上帝造人应该是平等的。可是．走向极端。提出过高的要求，这个不要那个不好，特别是用技术手段去设计和制造，会对社会带来哪些影响。会对人类基因库带来哪些影响。不能不深刻思之，严肃对待。

第四．基因克隆层面。19sr7年2月。英国罗斯林研究所公布克隆羊“多利”问世。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本来。“克隆”不过是无性繁殖的译音，没什么新鲜。在植物界，克隆简直稀疏平常。在低等动物。克隆也并不罕见。比如蟾蜍的克隆，几十年前就获得了成功。不过，羊毕竟不同，是高等动物，哺乳动物。科学界曾普遍以为，发育成熟的高等哺乳动物，其体细胞已高度特化，不可能再重新编程。因而不可能被成功克隆。企图用无性生殖的方法，来克隆高等哺乳动物．是根本行不通的。然而，罗斯林研究所的科学家们，偏偏用无性生殖的方法。克隆成功一头括生生的羊。这就充分说明。高等哺乳动物也完全可能克隆。既然如此，人作为高等哺乳动物是不是也可以克隆呢?从技术上说是有可能的。200r7年。美国科学家成功克隆出猕猴的胚胎。向克隆人又走近了一步。如果克隆人真的来到人世间。那可比试管婴儿更不同凡响。

最后，基因生态层面。这主要关系到转基因动植物问题。在这一层面。生命伦理与生态伦理交叉起来了。20世纪70年始发展起来的基因重组技术．也就是目前通常称之为基因工程技术。是DNA双螺旋结构发现以来。第—个最重大的技术突破。通过切割、剪接等技术。可以把特定的基因分离出来。并移入另一有机体。但转基因终究是人为的把一种人们以为有用的。宝贵的基因转移到另一有机体中。并表达出来，成为一种新的药品、食品、原料(如转基因棉花)、观赏品(为转基因花卉)。实际上，这是对天然的基因库的一种人工干预或人为改造。在南美州，曾传出过这样的新闻：有的人吃了转基因土豆，有过敏反应，有种斑蝶，接触转基因玉米后．死亡率提高。消息传出，全球关注，争议纷纷。虽然经过进一步深入研究并采取必要措施，很快澄清了有关问题，并没有造成什么危害。可是，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发生吃了转基因食品和药物产生过敏反应或其他负作用呢?特别是，转基因作物的“非自然”基因，一旦“飘逸”到外界。与其他有机物产生相互作用，到底会出现什么状况，产生什么后果。谁也说不清楚。

一对生态平衡造成不良影响，那很可能是不可逆的。所

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大自然就是这样奇妙而威严。作为大自然成员之一的人类，不能不怀抱敬畏之情。

极少数外)，但科学和技术带给人们的并非只是无尽

的福祉。反而最终会给人类带来深重的灾难，其发展程度与其后果的严重程度成正比。因而人类最为明智的抉择就是摒弃包括基因技术在内的一切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重归自然本真状态。基因技术的发展使克隆人、胚胎干细胞克隆、制造非人非兽的怪物、选择优良人种、制造基因武器等等问题成为可能，这些问题会对社会道德、国家和人类安全、社会稳定与文明传承都构成严重的威胁。基因技术成果如果被滥用，那就意味着人．类社会的一切文明(包括伦理和法律体系)都会被毁坏，人类社会将返退到新科技条件下的‘‘蛮荒”状态。客观地说．乐观主义者和悲观主义者在基因技术问题上的价值判断虽各有合理性，但也有各自的片面性，需要在扬弃二者片面性的基础E对基因问题进行深刻反思。整合建构出适应基因技术时代条件下的新型基因伦理观。叼

二、基因伦理的内涵

基因科学技术与伦理道德发生碰撞提出的伦理挑战．也就是所谓基因伦理，大致上围绕五个层面而展开．即基

因—检测、基因—治疗、基因—生殖、基因一克隆和基因—生态层

面。当然，这五个层面并非截然分割。而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的。朗

首先，基因检测层面。由于基因科技的发展，特别是人类基因组计划的实施和推动．科学家们破译了人类基因组这部用30亿碱基对编写的极为复杂精妙的“生命之书”．绘制出精确的人类基因组图谱。同时发展了多种基因检测技术。发现了一些疾病基因或可能的疾病基因．各种基因芯片应运而生而兴。如果某人通过基因检测，证实携带某种疾病基因。有可能生某种病或到一定年龄段可能发病，那几乎不可避免地会遭遇歧视。一方面自己和家人会有沉重的精神负担，另一方面若被他人知晓，则会另眼相待，甚至被解除工作或者拒绝保险。而且，由于基因的血缘相关性，这种歧视不只针对某个人，还会波及家庭、家族乃至更大的人群。因此。保护基因隐私、防止基因歧视是基因伦理必须首先面对的问题。

其次，基因治疗层面。直到目前为止，遗传性的基因疾病多数尚无有效可靠的治疗方法。20世纪90年代以来逐渐发展的基因疗法带来了一线曙光．取得了一些初步成效。我国研制的基因药物P．53对某些因P．53缺损而引发的癌症有较好疗效。尽管我们还不清楚基因与基因之间．以及基因与其他生物大分子之间复杂而微妙的相互作用．为什么看似治好了一种基因疾病(如先天免疫缺陷)，却又会引发另一种疾病(如白血病)?但科学界和公众对基因治疗还是

充满期待和信心。认为只要不懈坚持努力和探索，现有难题

总有一天会被破解，使基因治疗给人类带来更大福祉。但这大致上只对体细胞的基因治疗而言。人们普遍认为，体细胞的基因治疗并不存在什么伦理障碍。但对于生殖细胞的基因治疗，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从技术上说，性细胞的基因治疗也能治好基因疾病，而且治本。一旦治好．子子孙孙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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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基因伦理的社会价值

任何一次人类的科技发现或发明．是否应加以应用和推行。首先要衡量其对人类的生存和社会的长期发展的利弊大小。尤其是对现代高新技术。在没有获得充分依据表明其从根本上对人类有效和有利的情况下。在没有对其技术和社会伦理后果做出充分评估与预测的情况下就匆忙行事，将很可能铸成危害人类的大错。毋庸置疑，基因伦理具有重大的社会价值。忉

首先，通过判定善恶，基因伦理可以发挥道德评价作用。科技道德原则和规范一般不能直接对科技人员的行为发生作用，而只能通过科技道德评价表现出来。所以。对科技人员在基因领域的研究及相关行为应首先进行善恶判定．即通过科技道德评价对科技人员的行为作出评判来明辨是非。这也是道德评价的首要作用。如果科技人员的行为符合基因伦理与基因研究的道德规范，人们就会对其做出善的评价，反之。如果违反了基因伦理及其有关道德规范。人们就会对其做出

研究具有重大的社会意义，也存在许多潜在的问题。对于基因技术本身来说，它只是工具和手段，其功能的发挥取决于掌握它的人。而人们在社会中是有善恶等差别的，要使基因技术的运用朝着有利于人类社会发展的方向前进．就需要发挥基因伦理和道德的导向作用。通过社会。可以警戒那些不顾人类尊严把基因研究成果用于改良人种甚至毁灭人类的刽子手，使他们受到道德的审判和惩罚。同样。正义的呼声也会唤起科技人员的社会责任感和良知．并引导他们把研究成果用于治疗人类疾病、改善生态环境等有利于人类社会进步的方向上。

四、结论

基因技术的应用绝不单单是一个技术问题，而需要进行伦理思考和评判。伦理评判的关键是基因技术的具体运用

对医学发展和社会进步有何价值和意义．评判的基础是从生

命伦理角度考虑在尊重人的生命、生存权利和生命价值前提下的生活质量、生命健康、生存环境、人生价值。对人类基因工程技术应用于医学方面进行必要的伦理评判与人类基因组研究本身并不矛盾，因为基因伦理评判与基因组技术应用的目的都是为人类自身服务．既要充分利用基因组技术为人

恶的评价。如根据生命伦理的基本原则中的公正对待人和尊

重人的原则。任何强迫性的优生规划和对遗传病患者的歧视行为都被判定为不道德的行为。因为这种出于不良目的进行基因治疗鼓励增强性状的做法，可能会导致道德滑坡。势必受到社会的谴责。如果将基因研究用于治疗人类的疾病和解决生态问题，人们会赞扬此类行为，给予高度的道德评

类造福．又要尽可能避免由此产生的有害于人类社会的现

象。基因伦理与基因工程两者之间联系紧密，所以，不能脱离基因工程技术发展的实际．而将基因伦理的某些结论强加于

价，因为它将造福于人类，是菩的受社会鼓励的行为。

其次，作为道德杠杆，基因伦理可以调节人们的行为。如今．科学技术的发展使得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能力、广度和深度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人类现在所掌握的知识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操纵自然。然而，有能力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又是一回事。在这里．显然还有一个道德制约问题，人类的行为要受道德杠杆的调节。道德评价的调节作用，就是通过道德评价调节科技人员的道德行为。这种调节具体表现为两种方式，即外在的调节方式和内在的调节方式。外在的调节方式主要是通过社会和传统习惯等方式对科技人员的道德进行善恶褒贬．从而达到调节道德行为的目的；内在的调节方式主要是指科技人员通过内在的道德信念来评价自身的道德行为。例如。在基因研究中。社会是不支持克隆人的．许多国家也发表了不支持克隆人的声明，这种情况下。大多数科技人员就会遵循基因伦理调节自己的行为不进行克隆人的研究。许多科技人员已经认识到，在不能确信研究可以满足和保护实验者的安全要求时，用基因疗法进行医疗实验和治疗病人的行为有可能会伤害人，就不会用人做实验，而自觉地把基因疗法用于已有案例技术保障的医疗上，努力为人类的生命健康造福。

再次，明确价值导向，基因伦理可以引导科研的方向。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态，道德对科学技术的发展具有方向性意义，换言之，科学技术的发展需要道德来把握方向。良好的道德环境对科学技术发展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科学技术发展所带来的潜在危险除了要靠科技的力量来解决外，还要靠道德来制约。历史表明，科学技术成就作为财富．可以给人类带来福音，但也可能违背人们的初衷。给人类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基因技术同样如此。正如以上所说．基因

生物科学家头上。实际上，近年来关于生命伦理的思考，都是

由现代生命技术的发展和应用引发科学与伦理的矛盾而引起的。围绕现代生殖技术、克隆技术、干细胞技术以及人类基因组工程技术的应用．先后都展开了关于涉及人类基本生存方式和生命意义的伦理道德关系方面的激烈争论。坚持正确

的价值准则．从根本上说就是要保障和维护人类自身的健康

和尊严。不仅要审视个人的利益．还要关注家庭、群体、社会的意义，不仅要考虑现实的利益．还要为将来的利益着想，结合生存伦理、生态伦理、经济伦理等。在考虑技术上变为“可能”时，还应考虑伦理上是否“应该”的问题。因为，事实已经

表明，生命科学向纵深迈进，既可能创造生命奇迹，也可能制

造人类灾难。只要有很小的失误，就会将人类制造的武器对准人类自己．造成人类生存的新的危机。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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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缩辑李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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