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长江最大支流,汉江是襄樊的母亲河。自老河口入境以来,汉江在襄樊境内流长216公里,流域面积.1平方公里。在催家营水电站下闸蓄水周年之际,催家营库区水质迅速由二类降为三类,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更加恶化的可能。襄樊汉江因污染与襄樊渐行渐远,因污染对襄樊越来越陌生。汉江襄樊段正在历经其有史以来最为劫难的时刻;催家营库区作为沿岸重要的饮用水源,正在历经其有史以来最为劫难的时刻。两岸多少双眼睛正以疑惑、更是期盼目光在看着汉江。
二、崔家营库区水质的大幅度下降令人堪忧
汉江是襄阳城市饮用水的唯一水源。过去,对汉江水质,因为人们历史的习惯与信任,可能很少去思考、怀疑。 汉江崔家营截流后,襄阳城区饮用水的取水口如何也超不出库区范围。随着库区水质的变坏,襄阳饮用水安全隐患与日俱增,这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有权威人士说:“目前汉江的水质已处于临界边缘;如果汉江再污染下去,水质继续下降,汉江水将无法饮用!”
崔家营库区水质不断下降的因素很多,但归结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汉江截流使江水流动性差,自净能力大大减弱。俗话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在崔家营水电站未建之前,千百年江水滔滔,虽有污染,但江水流动性好,水的自净能力强,历史最好水质可达到一类标准,一般可常年保持为二级水质。而崔家营截流后,除电站泄洪时能看到江水流动的壮观外,平时库区水面呈湖,基本是死水、半死水,水的流动性差,其自净能力大大减弱,接踵而至的是,江水杂质聚集沉淀,细菌繁衍,水质不断下降。
二是沿岸向汉江直排化工污水企业众多。从丹江口市到崔家营大坝,有太多的化工污水、太多的生活污水,襄阳域内襄阳域外,直接或间接地排向了汉江。这是一个难以统计的数
据。从化工企业来说,老河口市有21家(截止2006年),樊城经济开发区有22家(截止2010年),另外还有襄州区以及丹江口、谷城两县市化工污染企业。在崔家营库区范围内,还有大吕沟、小清河、唐白河、鹤子川等多条河流,由于治污滞后,大量生产、生活
污水直排汉江,成为污染性河流。
三是直排汉江的化工污水严重超标。我们认为,绝大多数化工企业向汉江所排污水是经不起检验的,建峰村、大明渠两处污水水样的化验结果可见一斑。据我们了解,许多化工污染企业没有治污设施,污水直排或偷排汉江;有的企业治污设施达不到设计标准,或设施老化,无法满足排污需要;有的企业因治污成本过高,治污设施基本或根本不启用,完全是一种摆设。樊城经济开发区园内22家化纤、纺织企业,而只4家企业有污水处理设备,
但由于治污成本高,其设备很少启用,化工污水往往直排汉江。
四是是部门监管苍白无力。多年来,市区两级相关职能部门,在对向汉江直排污水监管上,缺乏应有的过硬措施,工作不经常,处罚不到位,而排污企业更是躲猫猫,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污水照排。而在对襄阳市境外间接向汉江排污的协调上,通过政府部门、民间环保
组织及其它社会力量做了一些工作,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与要求相差悬殊。
回顾襄阳汉江的水污染,大体分三个阶段,呈“里程碑”式污染,污染程度不断加重:
一是襄阳汉江上游化工污染企业的建设,开启了汉江襄阳段污染的历史。历史上,襄阳自古就是汉江沿岸的重镇,在襄阳汉江上游,是不应该有化工污染企业的。从决定在襄阳汉江上游建设化工污染企业,襄阳汉江污染的恶梦就开始了。这个时间至迟要追溯到1973
年某化纤厂的建成投产,污染至少有近40年历史了;
二是襄阳汉江上游化工污染企业的增多,对汉江的污染越来越严重。随着丹江口市、老河
口市、太平店镇化工污染企业的芸芸众生,对襄阳汉江的污染进一步加大。特别是某开发区引进某大型化纤企业后,由于排污量大增,进一步加重了对襄阳汉江的污染,对汉江可
以说是雪上加霜;
三是崔家营建坝及水体保护的滞后,基本使汉江污染步入了难以救药的境地。崔家营建坝后,一方面河水变死,另一方面对水体保护措施滞后,高浓度、大数量的生产、生活污水从库区四周蜂拥而至,区区崔家营库区不堪承受,除了水质不断下降外,别无任何选择。
三、对提高崔家营库区水质的若干思考
对襄阳汉江污染要进行及时、坚决、彻底地治理,这是一件必做的事情。如果不治理,晚治理,或治理不到位,随着时间的推移,势必积重难返,未来治污成本更高。如果不对污染企业、污染河流进行根治,它早晚会毁了崔家营水库,毁了襄阳汉江,毁了襄阳市。从大局出发,要着眼未来,区分不同情况,采取坚决有效措施,保襄阳汉江有一江清水,保
襄阳饮用水水源,保襄阳这座古城,保襄阳城市未来的发展。
(一)以调整产业结构为契机,全面实施环保搬迁、转产,坚决治理汉江污染
一是对襄阳域内化工污染企业实施环保搬迁、转产、合并。事实上,襄阳市建立余家湖工业园就是一种环保搬迁转产措施,现在的问题是,襄阳市城区的污染企业已经搬迁或计划搬迁,而襄阳市域内汉江上游成群、成片的污染企业没有搬。在襄阳市区污染襄阳市的企
业应该搬,在襄阳市上游污染襄阳汉江的企业也应该搬。
在余家湖工业园建立“襄阳余家湖保康工业园”给我们重要的启示是:可考虑在余家湖建立跨区域化工工业园,可将襄阳市域内的化工污染企业全部搬入其中,以减少对襄阳汉江
的化工污染。有鉴于此,在科学论证的基础上,是否考虑对老河口市、谷城县、樊城区、襄城区、襄阳区、高新区域内的化工污染企业,用一定的时间,将其全部搬迁到余家湖工业园,不愿搬或不能搬的,按照产业结构调整要求,在政策、项目、资金等方面给予一定优惠、照顾、扶持,就地转产。要象抓襄阳市区内化工污染企业搬迁那样,抓好襄阳域内化工污染企业环保搬迁转产。在企业转产时,对同类小企业进行合并重组。要发挥多方面
优势,通过结构优化调整、政策倾斜、资金支持等,使之到更好更快发展。
实施环保搬迁转产,短期受损失,长期得实惠;企业一时受损失,全社会长期得实惠。襄阳市如果为了保护汉江,为了保护襄阳这座美丽的城市,在域内全面实施环保搬迁、转产,在全社会将会产生重大而深远的影响。付出一次性代价,换来的却是久远的环保与平安。
二是加大对域外污染河流治理的协调力度。对崔家营库区污染的企业、河流很多,来自四面八方,襄阳市域内、域外都有。多年来,不要说对域外污染企业、污染河流的协调治理,就是域内污染企业、河流治理,我们抓的效果也不能持久巩固。目前崔家营库区水质的现状,要求我们在抓好域内污染企业、污染河流治理的同时,还要协调抓好域外污染企业、污染河流的治理。对域外污染企业及河流治理,要发挥多渠道机制的作用,比如法律的、官方的、民间的等等,还要发挥群众的作用,建立良好的监督、检测、沟通、协调工作机制,使污染企业力争做到达标排放。实事求是地说,在企业污水达标排放上,对襄阳域内污染企业监管尚且如此艰难,在域外企业方面的协调难度与艰巨性可想而知,但无论如何
应不言放弃。
三是对汉江襄阳段的生产、生活污水进行全面治理,达标排放。第一、要全面提高对汉江水体保护的认识。在合理利用汉江自然资源的同时,要深入认识水体污染与破坏的根源与危害,有计划地保护汉江水体,防止水体质量的恶化,控制对水体的污染与破坏,保护人体健康,保持生态平衡,保障人类社会的持续发展。第二、招商引资要严把环境保护关。
引进外资企业,尤其要严把环保关。要汲取过去教训,凡污染企业,无论有多大的规模,多好的效益,一律不能引进。要注意充分发挥环保部门的监督、把关作用。第三、要实现污水集中处理,达标排放。企业污水必须要达标排放。在襄阳城区、老河口城区、谷城城关范围内,宜城城区范围内,凡排放的生产、生活污水,必须集中处理后达标排放。对襄阳上游污染企业实施环保搬迁转产后,生产、生活污水仍然要达标排放,而不是随意排污。第四、加强对企业排放污水尤其是化工污水的检测。对襄阳汉江的排污口,要发挥多种资源的作用,对排放的污水实行定期不定期检测,发现问题,要真正依法依规,通过媒体曝光、行政处罚、停产整顿、关闭企业等多种办法处理。第五、对汉江的水体保护要做到执法必严。政府对执法部门要充分放权,支持他们依法依规开展工作。在襄阳汉江沿岸,对违规排放各类污水,特别是对化工污水直排汉江者,一律严惩不贷。对治污要责任到部门,责任到人,如果失职或监管不力,要实行责任追究。第六、政府、企业都要加大对治污的投入力度。对治污投资,政府、企业要有明确的规定并严格兑现。第七、要充分发挥媒体的监督作用。对环境保护方面的问题,要放手、充分地发挥媒体的监督作用,要通过媒体
让群众、社会全面而充分地了解我们所处的环境。
(二)对化工污染企业为什么要实施“环保搬迁转产”,而不是“治污达标排放”
一是保护沿岸人民群众身心健康的需要。在太平店镇,由于少数土地被化工污水污染,其农民种粮、种菜自己不吃,而是卖出去,自己吃粮、吃菜却要从外边买。这是在太平店镇,我们听到转述当地农民讲述的一个“故事”。虽然无法证明其地域与时限,但我们相信当地土地及水污染的真实性。化工污水对土地的污染是长期而灾难性的。土地一旦被化工污
水污染,将很难恢复、利用。
二是襄阳建设汉江流域中上游大城市的需要。襄阳雄居汉江中游,是汉水流域中上游的中心城市。在武汉、郑州、西安、重庆之间,襄阳历史悠久,战略地位重要,区位优势明显,
应该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城市。在当今及未来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中,无论是与省内比,还是与周边比,其影响力如何,有无竞争力,关键要靠既有的经济实力。襄阳经济社会发展离不开汉江。汉江污染了,无论从那个角度说,对襄阳损失难以估量。如果襄阳一旦失去汉江,作为汉江流域中上游最重要城市,襄阳将无以为继,无法向社会交代,无法向国人交代,无法向子孙交代,无法向历史交代。没有汉江的襄阳是不可想象的,一个污染的汉
江对襄阳既不可想象,也不可接受。
三是不少化工企业在治污上长期缺乏诚信,使得环保搬迁转产成为必然。思想决定行动,认识的深度决定行动的程度。不少化工污染企业在治污方面,长期言而无信,或偶听雷声,或听不到雷声,但总是不见雨点。不少污染企业之所以治污力度与持久度有限,是因为其思想认识的肤浅与局限。多年来,他们对其自身现实利益考虑多,对企业局部利益考虑多,而对汉江污染考虑少,对汉江两岸人民整体利益考虑少,对襄阳这座城市利益考虑少,对襄阳经济社会发展考虑少,在治污方面基本是说一套,做一套,甚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基本没有诚信可言。襄阳市上游的化工污染企业群,犹如悬吊在襄阳这座城市头上的“炸弹”,如果不实施搬迁、转产,其随时可以“爆炸”,襄阳这座城市发展有太多的危险与
变数。
四是政府全面计算治污经济及社会成本的需要。政府在治污上要计算两个成本:一要计算政府、企业治污的经济成本,二要计算企业不治污以后的社会成本。污染企业未来如果不治污,或治污不彻底,由此产生的社会影响不容小视。一方面,这么多化工企业,要真正实现全面达标排放,企业要付出的经济成本并不小,另一方面,关键是如果企业未来在治污上“旧病复发”,继续与政府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政府反过来再抓治污,就会十分被动。无论从经济角度说,还是从社会角度说,在治污上政府是经不起反复、折腾的。要下定决心,忍痛割爱,长痛不如短痛,晚做不如早做,实施环保搬迁转产,一次到位,彻底根除排污企业对汉江及襄阳这座城市的威胁。只有果断抉择,出重拳,通过环保搬迁、
转产,一次性治根治本,才能消除顽疾,省得日后麻烦不断。
五是“物以类聚”,打造襄阳“化工拳头”的需要。市委、市政府既已在襄城区规划了余家湖工业园,将其功能定位为全市能源、化工,建材工业基地,并且已有相当数量的企业入驻,那么,按照“物以类聚”的原则,襄阳域内,首先是地处襄阳上游的污染企业群,就理所当然地应该象市区相关企业入驻一样,入驻进去,以全面集中地打造襄阳的化工企
业拳头。
六是外地有许多实施环保搬迁转产的先例。近年来,由于环境保护、可持续发展的观念日益深入人心,而随着经济的发展,对环境的污染也在日益扩展、加深,有很多发达地区下决心,花大力气,实施环保搬迁转产,很值得襄阳学习、借鉴。襄阳不妨在已有的基础上,
再加一把力,借一借它山之石,来解决襄阳汉江的污染问题。
(三)饮用水水源,一个摆在襄阳人面前的沉重话题
崔家营大坝即已建设,汉江作为襄阳市唯一的饮用水水源,将成为人们不断关注的重要话题。环保搬迁转产污染企业,相信不仅会成为无法回避的话题,而且应该是一种必然,早
行动早主动,不行动就可能被动。
库区水质下降的趋势难以改变,水质的不确定性使饮用成为现实的问题。现在崔家营库区依旧碧波荡漾,一泓清水,但水质却已大不如从前。也许碧波荡漾还能再坚持若干时间,但如果这样下去,崔家营库区水质应该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朝着坏的方向变化,最终可能的结局是:库区水只能远看,而不能近观;生活在汉江边,而汉江水却不能饮用。
企业达标排放后的污水进入人体后,对人民群众身心健康仍然有害。催家营库区两岸村居
民要饮用汉江水,农民要用汉江水灌溉,即便未来库区周边,包括襄阳域内域外的化工企业能够将污水达标排放,但人体饮用后仍然有害无益——对此我们不应该抱有丝毫的怀疑态度。况且,我们谁也不能保证,相关化工污染企业的化工污水不直排汉江——无论哪一
家企业,无论在那一个时刻。
襄阳在饮用水这样重大而敏感的问题上,要想万全之策,尽可能做到万无一失。即使对相关的化工污染企业实施环保搬迁转产,襄阳域内外污染企业、污染河流得以治理,汉江作为城市饮用水水源,由于崔家营库区面积、容量有限,方方面面的污染难免,包括库区未来的旅游开发,域外河流的污染对库区水体有可能造成的污染等等,对汉江的保护仍然任重道远。如果稍有闪失,襄阳这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其饮用水水源随时可能出现危机。
对此,绝不能有半点侥幸心理,绝不能有临时抱佛脚的思想。
实施“北水南调”,彻底改变襄阳市现有饮用水水源,才是襄阳人民的福分。从长远来说,在崔家营大坝即已建设的背景下,实施“丹水南调”,彻底改变襄阳市现有饮用水水源,是襄阳人民的期盼与福分。丹江口水库的水质较好,应从丹江水库,通过“丹水南调”,建设襄阳市的“密云水库”、“官厅水库”,彻底改变襄阳市现有饮用水水源。即使这样,
襄阳汉江仍然是不能污染的。
襄樊的忧虑
与下游地区不同,位于汉江中游的古城襄樊另有忧思。
位于丹江口水库下游10公里的襄樊,素有“南船北马、七省通衢”之名。汉江在襄樊境内逶迤195公里,滋养着87%的土地,供给当地35个水厂、77座泵站和3000眼机井。
原襄樊市政协常委、66岁的历史教师李治和说,襄樊是被汉江中下游治理工程“遗忘的地
方”。这位年过花甲的环保人士,为汉江水质的下降呼吁多年。
针对调水后的汉江襄樊段生态影响,华中科技大学环境工程学院的评估结论是:调水后,襄樊市一半以上的水利企业和设施将取水困难或者报废,70万亩土地将遭受损失,当地的鱼种将减少1/3。另外,唐白河、滚河等源自外地的支流仍然在往汉江注入大量的劣五类
水(水质不适宜农业灌溉),水量减少的汉江水质将下降一个等级。
但汉江中下游治理中最主要的“引江济汉”运河和兴隆水利枢纽,都没有把襄樊的诉求考
虑在内。
据湖北省一位水利专家透露,襄樊曾经请相关机构为当地的经济损失进行评估,后来湖北省有关部门决定,通过类似“田纳西工程”的梯级开发补偿汉江中游地区的损失。
襄樊市最终的选择是,由湖北省交通厅通过世行贷款投资20.63亿元,在襄樊市下游17
公里处修建崔家营航电枢纽工程。
根据此前汪恕诚的梯级开发思路,汉江中下游干流上可以建造多个水利枢纽,形成梯级渠化,把汉江中下游拦蓄成六个大水湖,抬高水位以解决缺水、蓄洪等问题,顺带发电。崔
家营航电枢纽工程,为汉江干流9级梯级开发中的第5级。
“崔家营航电枢纽工程难以恢复汉江的生态。”李治和说,大坝拦起来的是一湖污水,“城
市污水和劣五类唐白河水都被拦在库内”。
李治和的观点得到了沈晓鲤的认同。世界银行为崔家营航电枢纽工程的环境影响曾专门咨
询过他,沈不赞同工程上马,并表示如果非上不可,必须首先保证排污。
“大坝必然会减缓水流,江水中的污染物都在库中沉淀下来。”沈晓鲤说,“这扭曲了梯
级开发的本意,水利工程的首要目的是保证饮水安全。”
一位襄樊市政府官员透露,目前大坝主体已经接近完工,排污设施建设5亿元的投资,是
从襄樊自己的口袋里掏的,“而工程发电的效益,投资方占大头”。
“看一方政绩,先要看那的水好不好。”李治和说,“田纳西工程是这样,中国的也是这
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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