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评论 郁达夫与人文精神 王青 （重庆师范大学，重庆４０１３３１） 摘要：郁达夫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颇受争议的作家。人文 精神，是郁达夫作品的一个重要精神面貌。本文通过对“人的解 种性变态心理，做了一些不正常行为。郁达夫真实而细致入微 地袒露了他的人物心灵深处难以言说而又激烈对抗着的矛盾冲 放”的呐喊，深厚的人道主义精神，浓郁的爱国主义情怀以及是 文人更是战士的民主精神等几个方面对他的人文精神进行了 阐述。 突，他以人物的“恶性”，去挑战禁欲主义对个体精神的压抑和 扭曲。 ２．１．２精神觉醒的追求——灵肉一致 “”时期对人的认识，不仅仅是感性一面的认识，同时也 有理性的认识。这就是说在承认人是一种生物的同时，我们又 承认人是一种从动物进化的生物，比动物更为复杂高深，而且逐 渐向上，有能改造生活的力量。．这两个要点，换一句话说，便是 人的灵肉二重的生活。 文献标识码：Ａ 关键词：郁达夫；人文精神；主要思想元素 中图分类号：Ｉ２０７ 文章编号：１６７３—２１１ｌ（２０１２）０８—００２９—０２ １人文精神 １．１西方的“人文主义”及人文精神 “人文主义”（Ｈｕｍａｎｉｓｍ）一词，在西方首先发端于南欧的意 郁达夫小说作品中的情色描写和变态心理的刻画一直都是 人们评论和批评的焦点，在当时甚至有评论认为郁达夫的小说 大利。作为文艺复兴的主要思想旗帜的人文主义，对于长期处 于神学蒙昧主义的精神桎梏中的人们，起着很大的启蒙作用。 西方的人文主义思想有如下几个特点：歌颂人的伟大，赞扬人的 价值，提倡尊重人的尊严；提倡意志自由、个性的自由发展；强调 现世生活的意义，大胆地提出享乐的尘世要求。 １．２中国的人文精神 是一种“不道德的文学”。其实恰恰是这样一些带有浓厚颓废情 调的作品表现出了人们精神上的觉醒。在郁达夫的多篇小说 《茫茫夜》、《杨梅烧酒》里我们看到主人公在看到了祖国的悲惨 现状而颓废，最后到酒馆和妓院去抒解内心的痛苦和悲哀，以寻 求解脱。《沉沦》、《南迁》中的狎妓、窥浴、偷听男女私淫之行为 等。这些细节描写与那个畸形的病态社会所发出的控诉有机地 联系在一起，顺应了“”时期提出的“人的文学”的基本观点， 表现了觉醒了的人们自觉地发出反抗封建旧礼教和传统旧道德 的“真声音”。 ２．２深厚的人道主义精神 ２．２．１为失足者同情正名 如果说人文精神在西方是一种反中世纪宗教神学文化传统 的结果，那么，它在中国则是中国文化所固有的一种传统，早在 炎黄时代就蕴含“人文”精神的萌芽，只是到了“”才出现真 正意义上的“人”。最先提出“人的文学”这一文学主张的是周作 人，周作人积极倡导“人的文学”，强烈的反对非人的文学。 １．３人文精神的实质和基本内涵 郁达夫认为，艺术应该是弱者的同情者，曾一再表白“替人 说话是我的素愿”。＿２ 作为“”时期的优秀文学家，在他的性 当今所尊奉的人文精神仍是“以人为本”为核心，而所谓“以 人为本”的根本之点就在对“人的尊严”、“人的自由”、“人的需 爱小说中，特别是对生活在底层被迫出卖皮肉的妓女的态度的 描写，充分显示了他的人格的尊严与平等这一“最合乎人情”的 人道主义思想。 要”和“人是目的，人是中心”理念的张扬与肯定。 ２构成郁达夫人文精神的思想元素 ２．１“人的”的呐喊 ２．１．１人性本能的呼唤——肉体 在《茫茫夜》、《秋柳》等作品中，作者选择了妓院这特殊的场 所，其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展示大干世界人物的种种情态，并进 而触及主人公的灵魂内核。《秋柳》中的于质夫结交了其貌不扬 且不善献媚的海棠，选中这个妓女是由于于质夫动了怜悯恻隐 周作人在《人的文学》写到：“我们要说人的文学，须得先将 这个人字，略加说明。我们所说的人，不是世间所谓‘天地之性 最贵’，或‘圆顿方趾’的人。乃是说，‘从动物进化的人类’。其 之心，完全出于这样一种可怜的、善良的愿望。况且于质夫出入 青楼不是以狎妓为目的，没有将海棠当作商品去实现“快乐原 中有两个要点，（一）‘从动物’进化的，（二）从动物‘进 化’的。’’ 则”，而是把她当作一个平等的、有尊严的“人”来看待，希望能和 她作情感上的交流，寻求些微的慰藉和精神寄托，“从而引起了 人们对逼良为娼的旧社会的深恶痛绝。” 这一文学主张首先肯定了人是一种动物，那么作为动物的 各种生活本能是不应该被压抑和阻止的，郁达夫小说恰恰表现 出这样的思想特点。１９２１年，新文学史上的第一部小说集《沉 沦》的出版，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其原因就在于这些小 说以率直、大胆的性爱描写，冲进了中国传统文化造就的一个最 敏感的区域——性禁区。《沉沦》中的“他”是一个在日本的留 学生，他追求爱情，但得不到满足便产生了性的苦闷，则形成一 ２．２．２为贫困者唤起希望 在很长一段时期内，郁达夫也是在社会生活底层浮浪的知 识分子，他曾经同受苦的人们住过同样低矮的贫民窟；曾经像他 们一样挨过那饥寒的时日，在现实生活中，他发现了受苦人的纯 洁灵魂，还有像普通人同样的优美性格，这使他更加痛恨那不合 理的社会，也使他对受苦的人们有更深切的感情。 作者简介：王青（１９８８一）女，江苏连云港人，重庆师范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研究生，研究方向：世界文学 文学界 ・２９・ 文学评论 在《还乡后记》中，作者写了一个几乎被社会剥夺了生存权 可悲歌在后。” 他继承了中国古代传统的人文精神；他也案承 的贫苦的知识分子回乡的故事。社会对他的冷淡使他感到人生 了中国古代民族英雄始终坚守民族气节的爱国主义情操。国恨 的凄冷；可是，他却在一个江边码头上得到一个同样贫苦的老妇 家仇，民族危难，把郁达夫造就成一个真正的爱国主义者。郁达 人的温暖 同样在《春风沉醉的晚上》和《薄奠》中，郁达夫将劳 夫不仅仅是一个空头的编辑、理论家。他是文人，但却是能做到 动人民当做最高贵和善良的人来描写，并为受苦人之间的深沉 “失节事大，饿死事小”这句话的文人；他也是战士，是“便欲扬帆 的爱和关怀唱起了委婉动听的颂歌。对于生存在底层的人民来 从此去，长天渺渺一征鸿”的战士。 说，这些给他们带来了生活和未来的希望。 ２：３浓郁的爱国主义情怀 ３结语 郁达夫一生走过了中国现代历史的各个重要阶段，在 在新文学的大星当中，郁达夫是较多地被谈论而却是较少 运动，一九二七年大，抗日战争等有重要意义的岁月里，都 地理解的一位作家。不论是在中颠沛流离还是在异国他乡 有他的歌声。郁达夫在这样一个不平静的时代里勇往直前，可 苦读的郁达夫，他的作品中都表达着中国传统文人的精神现实， 以说支持郁达夫走完他一生的道路的，就是他深切的爱国情怀。 他时刻在文化的间隙里重塑着人文精神的时代丰碑。 像许多有志有为青年那样，郁达夫于１９１３年踏上了留臼旅 正如刘海粟在《漫论郁达夫》中所说，他憎恨无爱的人生，犹 程。在十年的留学生涯中，他“看到了我们中国在世界竞争场里 如厌弃无花的沙漠。在黑沉沉的铁屋里他带着觉醒后的悲愤和 所处的地位”，开始“觉悟到了今后中国的运命，与夫四万五千万 惶惑，大喊过爱的饥饿，反抗压在青年们头上的封建层岩，反抗 同胞不得不受炼狱的历程”。在《沉沦》的尾声中，“他”向这多 冷漠、愚昧、狡诈、贫困的旧时代。他从不同流合污，只是面对严 苦的世界告别时，“他”喊出了撕裂心肺的声音：“祖国呀祖国！ 酷的现实，在看不到光明的时候，绝望颓唐之情不断来冲袭他。 我的死是你害我的！你快富起来，强起来吧！你还有许多儿女 然而，作为抗菌素的现实主义精神又不断地诱导他穿过沼泽，走 在那里受苦呢。”ｌ４ 这是“他”的呼声，更是郁达夫的心声。 向坚实。 对祖国炽热的爱河挽救祖国的焦急，构成了郁达夫深 刻的矛盾。一方面他是一个忧郁歌者，他用诗人的竖琴弹诉着 注释： 自己对于祖国的热情的、痛苦的、深沉的爱；另一方面当时的祖 ［１］周作人．人的文学［Ｊ］．新青年，１９１８—１２—１５，（５） 国不足依恋，于是他只好暂时向鸦片和妓院求得麻醉的刹那。 ［２］刘海粟．漫谈郁达夫［Ｊ］．文汇月刊，１９８５，（８） ２．４是文人更是战士 ［３］李南蓉．从《茫茫夜》《秋柳》看郁达夫小说创作的情感 郁达夫曾感慨：“我是一个文人，不是一名战士”。传统的忧 取向［Ｊ］．江海学刊，１９９５，（５） 国忧民的文人积淀，世纪之交西方思想的冲击，使他的成长过程 ［４］郁达夫精选集［Ｍ］．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２ＯＯ６ 充满矛盾：他无法心甘睛愿地做一个纯粹的文人，而社会也不允 ［５］王自立，陈子善编．郁达夫研究资料［Ｍ］．天津人民出版 许他做一个纯粹的文人。 社，１９８２ 郁达夫说：“文化人是识风浪的海鸥，我们要号吹在前，切不 （上接第２８页）话表达得何等透彻，何等精妙。“没有人永远幸 可以知道，他以高超的语言表达能力、颇有见地的灵活思维，轻 福，也没有人永远不幸。…‘一个精神平庸灵魂苍白的人，感悟到 车熟路地驾驭诸多重大课题的写作，因此我们也就能够看到这 的幸福不过是呈一时之快，而一个精神充实灵魂饱满的人所感 不可多得的文章了。 悟的幸福，是带着尼采诗精神和酒神精神的沉迷与陶醉，那是真 关于对洪池文章的个性，蓝岛的评价十分中肯：钱钟书说： 心的付出和全身心的投入。”“幸福需要感受，更需要创造。”短短 “目光放远，万事皆悲”，当我读到这部《有尊严地活着》的时候， 几句话就把关于幸福的诸多命题表达得形象生动贴切自然。关 我才真正懂得了这八个字的意义。如果说文字也有风骨的话， 于怎样有尊严地活着，作者做了这样的言说：“无论是穷人，富 我想洪池文字的风骨应该就是悲而不凄、哀而不伤；如果文字也 人，还是不穷不富的人，首先要做一个合格的人。……不会因为 有品格的话，我想洪池文字的品格应该就是丰盈、深邃、忧郁、 金钱和名利而出卖自己高贵的人性，面对纷纷扰扰的世俗，他总 高贵。 能找到内心的归属，有自己神圣的灵魂空间，有自｜己牢不可破的 关于对洪池这个人的概括，沈晓密先生说得非常精准：他是 精神家园。”这些足以让我们窥见作品的精彩。 一个普通而顽强的生命，他裹挟在无数生命里头成为大地的精 能写出这样文字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灵。他的特质是孤独和自卑，正是由于孤独和自卑却成就了智 首先，作者是一个对人类文化充满挚爱的人，拥有广泛的阅 者，智者看透了生命才又有了孤独和自卑，于是，飘逸的诗情和 读视野，读书、教书、写书几乎构成作者全部的生活。其次，作者 深邃的哲学就充盈了他的血液。他用有限的心智体味无限的宇 还是一一位性情中人，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尽管拥有深邃的思 宙，他在苦难中探索生命的意义，揭示人性的秘密。 维，但不失易于激动的个性，这样的个性使他乐于表达，不吐不 快，于是，一篇篇充满诗情画意、激情洋溢、思维深刻的美文跃然 参考文献 而出，不断地呈现在我们目前。 ［１］李国霜．有尊严地活着［Ｍ］．长春：时代文艺出版 作者还是一个有深厚文化底蕴人，从其文章的题目和内容 社，２０１０ ・３０・ 文学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