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４卷 第５期 ２０１４正 中 国发展 Ｖ０１．１４ Ｎｏ．５ １０月 Ｃｈｉｎａ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ｃｔ．２０１４ ３７ 跨境电子商务对进出口贸易影响的实证分析 李子，杨坚争 （上海理工大学管理学院，上海２０００９３） 摘要：该文采用理论模型与实证分析相结合的方法，研究了中国跨境电子商务发展对进出口贸易及贸易周 期的影响。该文创新点在于：以不完全竞争市场为基础，建立电子商务环境下的国际贸易市场模型，同时运用实证 分析，采用协整分析方法，进一步建立ＡＲＣＨ模型和向量自回归模型，以揭示跨境电子商务发展与进出口贸易的关 系。研究表明，跨境电子商务发展与进出口贸易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跨境电子商务的发展能够增加进出口贸 易的波动性，并且呈同方向变化。 关键词：跨境电子商务；进出ＦＩ贸易；协整检验；ＡＲＣＨ模型；ＶＡＲ模型 中图分类号：Ｆ７４０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２４０４（２０１４）６４—００３７—０６ 引言 随着中国电子商务的快速发展，中国逐步融人 到国际分工体系中，传统实体市场已不再满足于滞 后的线下体系，电子商务在国际贸易等方面发挥着 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数据显示，２０１３年，中国传统 外贸年均增长不足１０％，跨境电子商务却保持３０％ 以上的增速。 中国对外贸易发展面临着市场外需 （１９９８）探讨了互联网在国际市场上两种类型的障 碍，分析表明互联网对国际市场营销发挥着重大的 作用。Ｘｉａ Ｐａｎ，和Ａｎｇａｐｐａ Ｇｕｎａｓｅｋａｒａｎ等（２００６） 从公司规模角度探究电子商务对进出口贸易的影 响。Ｊａｅｈｗａ Ｌｅｅ（２０１２）采用重力模型，对２３个双边 经合组织国家的双边贸易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研究 结果表明网络效应对外商直接投资、移民、互联网环 境下的国际贸易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同时网络效 应在制造业与服务业之间存在差异。方虹等 （２０１０）采用改进的引力模型，研究了对外贸易发展 低迷、贸易摩擦、融资成本等诸多难题，电子商务的 低成本、系统化越来越受到外贸企业的亲睐。《商 务部关于利用电子商务平台开展对外贸易的若干意 见》②中明确指出：电子商务作为新兴的销售渠道和 贸易形式，突破了展览、展销、现场对口洽谈等传统 外贸营销模式所受的制约，有利于企业缩短贸易链 条，建立自主营销渠道，开展研发设计，形成新的外 贸增长点，推动外贸发展方式转变。 与贸易成本之间的作用机制，对中国与贸易伙伴的 双边成本进行测度。 从消费、交易方式等研究上看，任晓娜、何琳纯 等（２００５）从新制度经济学角度分析电子商务对国 际贸易的影响，用交易成本理论分析在国际贸易中 应用电子商务的原因，以及面对中国与发达国家的 差距，寻找原因，然后从产权、制度变迁以及制度和 其所包括的正式规则、非正式规则、实施机制等角度 出发提出对策，使从新制度角度出发分析的对策建 议对中国发展国际贸易有所帮助。张环宇（２０１３） 从消费偏好、生产者与消费者智能转化的角度，分析 １ 文献综述 在已有的国内外关于电子商务发展对进出口贸 易影响的研究中，主要从企业规模、交易方式等方面 的变化分析。 从企业和市场角度出发的研究中，Ｓａｅｅｄ Ｓａｍｉｅｅ 了电子商务对国际贸易主体、手段以及法律法规方 面的创新。 收稿日期：２０１４—０６一ｌ５ 作者简介：李子，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跨境电子商务等方面研 究；杨坚争，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电子商务、电子商务法律等 方面的研究。Ｅ—ｍａｉｌ：Ｌｚｚｍｄ＠１６３．ｔｏｍ 从经济利益的角度看，Ｎｕｒａｙ Ｔｅｒｚｉ（２０１１）探讨 ① 中国微营销网．跨境电商火爆，物流却成痛点［Ｒ／ＯＬ］（２０１４— ０３一ｌ６）［２０１４—０４—１０］．中国微营销网站：ｈｔｔｐ：／／ｃｈｉｎａｗｙｘ． ｃｏｒｎ￣ｓｈｏｗ一６３３．ｈｔｍ１．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７０９７３０７９）；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 阶段性成果（１３＆１７８）；上海市一流学科建设项目（Ｓ１２０ＹＬＸＫ） ② 商务部．商务部关于利用电子商务平台开展对外贸易的若干意 见［ＥＢ／ＯＬ］（２０１２—０５—３１）［２０１３—０４—１２］。 ３８ 李子等：跨境电子商务对进出口贸易影响的实证分析 了电子商务对国际贸易和就业的影响，在短期内电 子商务给发达国家带来的收益较大，但发展中国家 将获得更多的长期利益。 在已有的研究中，主要是从理论方面分析电子 商务发展对进出口贸易的影响，本文从实证出发，运 用计量经济学的一些方法和模型，探究电子商务发 展对进出口贸易的影响。 ２ 理论分析 ２．１ 模型假设 （１）假设有国家ｉ，该国家有固定数量的企业进 行进出口贸易，生产无差异商品； （２）国家ｉ向国家 出口商品，国家 的市场为不 完全竞争市场； （３）对于模型中的企业，只考虑国际市场，不考 虑国内市场。 符号定义： Ｋ ：国家 的市场规模 ｑ 某个企业从国家ｉ向国家 出口的商品数量 ｑ 其他企业向国家 的市场上出口的商品数 量 Ｃ：每个企业的边际生产成本，假设为常数 ｔ 从国家ｉ向国家 的单位运输成本 Ｆ 进入别国市场的固定成本 ｚ 每个企业的利润 ｍ ：国家ｉ的企业数量 Ｑ ：国家 进口的商品总量 ２．２ 模型建立 在国际贸易市场中，最常见的是不完全竞争市 场。根据前述假设条件，在此建立不完全竞争市场 的经典模型——古诺模型，假定国家ｉ首先进入国 家 的市场，则商品的价格为Ｐ＝ —Ｑｊ，其中Ｋ为 常数。 每个企业都期望利润最大化，即 ｍａｘ Ｚ （ 一ｑ 一ｑ 一ｃ—ｔ …………（１） 由于市场处于不完全竞争状态，则最优均衡数 量为 ．％： …………（２） 解得最优解：ｚ ＝ｑ ………………………（３） 假设进入市场的固定成本Ｆ 在［０，Ｆ： ］上均 匀分布，Ｆ 为进入别国市场的临界值。只有当利润 大于或等于进入市场成本时，贸易才会发生，即进入 别国市场的临界条件为ｚ ＝ ……………（４） 从国家ｉ向国家 的总出口额为 ＥＸ ＝每 ： ｑｉｊ ｍ …………・（５） 从国家ｉ向国家 的总进口额为 ＝惫 ＝ ……………（６） 当贸易中存在虚拟市场时，假设电子商务的出 现降低了进入别国市场的成本， （０＜Ｏｌ＜１）表示 随着信息化程度的提高，固定成本降低的程度，则进 入别国市场的成本为ａＦ ，此时国家ｉ的进出口贸易 总额为豫 ＝ ≥ｍ ＋舞 ……………（７） 由上式可知，由于虚拟市场的出现，电子商务的 发展影响了ｉ国的讲出口贸易额 ３ 电子商务发展与进出口贸易的长期均衡 分析 ３．１ 相关性分析 本文涉及的数据主要包括电子商务交易额（ ） 和进出口贸易总额（ｙ）两个方面，电子商务交易额 数据来源于２０００—２０１１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以及 《中国电子商务报告》（２０１０—２０１１），进出口贸易总 额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１９７９—２０１１年数 据。 图１给出了中国进出口贸易总额与电子商务交 易额的比较。从图中可以看出： 图１ 中国进出口贸易总额与电子商务交易额比较 首先，对外贸易与电子商务表现出显著的同步 性，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关联性。 其次，电子商务交易额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进 出口贸易总额除２００８—２００９年出现下滑外，其他年 李子等：跨境电子商务对进出口贸易影响的实证分析 ３９ 份均呈现上升趋势。究其原因，２００８年全球金融危 机波及中国的实体经济，对外贸易出现负增长，对于 以制造业为主外向输出型的中国打击重大。电子商 务作为一种低成本、交易便捷的新型模式逐渐凸显， 不少中小企业纷纷转向电子商务寻求新发展。同 时，在２００９年国家出台各项措施，大力发展电 子商务，商务部推出国家现代服务业服务交互支撑 平台，科技部也积极推进虚拟市场环境，充分发挥电 子商务的优势。由此可见，金融危机下中国对外贸 易受到重创，电子商务却快速发展。 ３．２ 协整关系分析与误差修正模型 为消除时间序列中可能存在的异方差，使其趋 势线性化，得到二者之间的弹性系数，将数据ｌ，和 做自然对数变换，采用半对数模型，变换后的序列分 别是ＬＮＹ与ＬＮＸ。 运用ｅｖｉｅｗｓ软件，首先采用ＡＤＦ检验对ＬＮＹ与 ＬＮＸ进行平稳性检验，其中ＤＬＮＹ、ＤＬＮＸ分别表示 两变量的一阶差分。检验结果如表１。 表１ ＡＤ 检验结果 变量 ＡＤＦ值 ｌ％统计量５％统计量１０％统计量结论 ￡＾ｒｙ 一２．８７１３３８—４．４６７８９５—３．６４４９６３—３．２６１４５２不平稳 ＤＬＮＹ一３．９２０４７６—３．６５３７３０—２．９５７１１０—２．６１７４３４平稳 ＬＮＸ １．４１１１８８ —４．５８２６４８—３．３２０９６９—２．８０１３８４不平稳 ＤＮＸ一一６．３２６１４４—４．８０３４９２—３．４０３３１３—２．８４１８１９平稳 ＡＤＦ检验结果表明，ＬＮＹ与ＬＮＸ均为一阶单整， 因此利用ＥＧ两步法来检验二者的长期均衡关系。 协整检验结果如表２。 表２ 进出口贸易总额与电子商务交易额的 协整检验结果 协整检验表明，ＬＹ与ＬＸ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根据向量误差修正模型，得到调整后的协整向量： 口 ＝（１．００００００，一０．０３３１６０） 从而得到协整方程： ＬＹ，：０．０３３１６ ＬＸ ＋ …………………（８） （０．００１４７） （一２２．５２５１） 其中 代表表第ｔ期对长期均衡或协整关系的 偏离。 但是从短期来看，可能存在非均衡情况，因此建 立误差修正模型： △ＬⅣ ＝０．０３０３５９ ＡＬＮＸ，一０．９８９８６４ ＥＣＭ，ｌ （３．０７４３４９） （一２．７７８８８７） …（９） （１）方程８表明，中国进出口贸易总额与电子 商务交易额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从长期来看， 电子商务交易额每增加１％，进出口贸易总额平均 增加０．０３３１６％，电子商务交易额与进出口贸易总 额之间存在正相关的稳定关系。即进出口贸易总额 对电子商务交易额的弹性为０．０３３ １６。 （２）进出口贸易总额对电子商务交易额长期弹 性０．０３３１６＞短期弹性，说明进出口贸易总额对电 子商务交易额的反应在短期内是迟缓的，进出口贸 易总额偏向于保守，在长期才回到均衡状态。 （３）方程９反映了电子商务交易额与进出口贸 易额之间的短期动态调整过程，其中误差修正项 ＥＣＭ 的系数表示电子商务交易额与进出口贸易 额的短期波动偏离长期均衡关系的程度。分析结果 表明，中国进出口贸易额的变化不仅取决于电子商 务交易额的变化，还取决于上一期进出口贸易总额 对均衡水平的偏离。 （４）误差修正项ＥＣＭ 的系数一０．９８９８６４体 现了对偏离的修正，上一期进出口贸易额与电子商 务交易额的均衡误差有９８．９３％在本期等到修正， 这一系数较大，说明进出口贸易与电子商务的相互 影响在短期内波动较大。 ４ 电子商务发展对贸易周期波动性的影响 ４．１ 贸易周期的波动性 为了分析电子商务发展对贸易周期波动性影 响，首先剔除进出口贸易短期波动的不稳定性，采用 １９７９—２０１２年数据，运用金融学中常用的ＡＲＣＨ模 型分离出贸易增长的长期波动性序列。 经ＡＤＦ检验进出口贸易总额ｙ为一阶单整序 列，对ｌ，进行差分得到序列ＹＴ。根据ｙ 的自相关、 偏自相关图建立自回归方程，结果如下： ＹＴ＝０．７３８１３８ ａｒ（４）＋ｓ （截距项不显著，剔除掉）…（１０） （２．５２７６８５） 对该方程的残差进行检验，具有自回归条件异 方差的特点，并且是平稳序列。进一步，对残差序列 ４０ 李子等：跨境电子商务对进出Ｅ１贸易影响的实征分析 进行ＡＲＣＨ效应检验。经试算，存在ＡＲＣＨ效应。 ＡＲＣＨ检验结果中 统计量和Ｑ统计鬣的Ｐ值均小 表３ 格兰杰检验结果 零假设 汁值 概率 于０．０５，拒绝原假设，说明模型回归的残差序列均 仔在ＡＲＣＨ效应，并且ＡＲＣＨ的滞后阶数较高。 建立条件异方差模型，结果如下： 均值方程： ＹＴ＝一０．２６７０４３ Ｙ “ ……（１ １） （一２．９３７３５４） ＋ ＡＲＣＨ模型方程表达式为： ｆ， ＝１．１２ １０ ＋１．３９４５６７ ｃｌ２Ｊ ｌ………………………………一０．５６９５５３ …………２ 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表明：在显著性水平０．１ 条件下，在滞后二期， 是ＤＬＮＸ的格兰杰原因，即 …（１２） （２．２２８４３０）（２．３８７５３９）（一３．６０７７７９） 进出口贸易额增长率波动是电子商务交易额变化率 的格兰杰原因。而电子商务交易额变化率不是进出 Ｅｌ贸易额增长率波动的格兰杰原因，电子商务交易 额的发展不能引起贸易周期的波动 （截距项不显著，剔除） 其中表示ｙ７＇均值过程中的当期残差，ｃｒ 表示 进出口贸易总额的波动序列。 ４．２ 电子商务发展与贸易周期波动性的相关性 进一步利用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对电子商务 发展与贸易周期波动性的关系予以分析。电子商务 为增强检验的可靠性，建立 与ＤＬＮＸ的Ｖａｔ 向量自同归模型： ＤＬＮＸ＝４．０００５７５—０．１８６５４２ ＬＡ（一２）（１３） （４．５３５６４８） （一４．１０３９５５） 增长率数据采用电子商务交易额对数的一阶差分形 式（ＤＬＮＸ），波动序列采用进出口贸易总额的波动 序列 的自然对数（ＬＡ）。首先对两序列进行平稳 方程表明，电子商务的发展能够增加自身波动 性，进出口贸易总额增长率变化的滞后２期对电子 商务交易额波动性产生了显著影响。对变量进行脉 冲响应函数分析，如图２所示。 性检验，经检验二者均为平稳序列。格兰杰检验结 果如下： 。 ‘， ＼一…一一…．…～ 一 ．．．． 。 ・ ，・， ．，＼＼－．．＾－～．。…，……．‘＿。，………．． ／ ＼／ ——＼ ＼ ～～～ 。 ／～．二，／～……… ，…一 …、 ｒｅｓｐｏｎｓｅ ｏｆ ｌａ ｔｏ ｄｌｎｘ ｒｅｓｐｏｎｓｅ ｏｆ ｄｌｎｘ ｔｏ ｌａ 图２ 进出口贸易波动性对电子商务发展冲击的反应 在当期给电子商务交易额增长率一个正向冲击 后，进出口贸易总额增长率在第３期达到最大，随后 慢慢减弱并趋于零；而给进出口贸易总额增长波动 二者 同向变化，电子商务交易额增长率变化的滞 后１期对进出口贸易总额增长率波动性产生了显著 影响。电子商务增长虽然能够增加贸易周期波动 率一个正向冲击后，电子商务交易额增长率在第２ 期达到负向最大，随后开始逐渐趋于稳定。 从图２看出： 性，但总体作用不大。同时，进出口贸易总额增长率 波动性会降低电子商务交易额增长率的变化。 （２）电子商务发展对进出ｕ贸易额增长率的影 （１）电子商务的发展会增加贸易周期波动性， 响远小于进出¨贸易额增长率变化对电子商务发展 李子等：跨境电子商务对进出口贸易影响的实证分析 ４ｌ 的影响，这是由于目前中国跨境电子商务还处于初 期发展阶段，各方面发展水平指标较低，电子商务的 增长的影响远不及进出口贸易额的增长，这也说明 通关水平，建立跨境电子商务平台，实现信息共享。 快速发展的跨境电商使得传统物流业措手不及，无 法满足快速增长的国际贸易往来。多个部门应当共 同努力，优化供应链，整合信息流、资金流和物流使 之有效运转为跨境电商提供了初步解决方案。 完善相关法律法规。跨境电子商务的发展突显 了为什么中国传统外贸年均增长不足１０％，跨境电 子商务却保持３０％以上的增速。 ５ 结论及建议 电子商务对国际贸易的影响不仅仅体现在贸易 出原有法律法规的滞后，跨境电商涉及多个国家，不 同国家法律存在差异，在进行贸易时很容易产生冲 手段、贸易成本和贸易效益等方面，最重要的是电子 商务已经打破了整个传统对外贸易链条，减少了将 传统外贸中间商的环节，有效缩短了贸易流程。通 过以上实证分析，可以得到以下结论： （１）中国电子商务市场规模逐年增加，对外贸 易在２００８—２００９年受到金融危机重创，进出口贸易 总额下降了约１６．２７％。中小企业纷纷转向开展电 子商务，使得电子商务躲过金融危机的影响，持续快 速发展，金融危机给电子商务带来了难得的发展机 遇。电子商务突破了传统的交易模式，低成本、高效 率的特点创造更多贸易机会，有利于广大中小企业 开展对外贸易，开拓国际市场。 （２）中国进出口贸易总额与电子商务交易额之 问存在长期均衡关系，电子商务交易额每增加１％， 进出口贸易总额平均增加０．０３３１６％。由此可见， 发展电子商务能够拉动进出口贸易的增长，电子商 务正在成为推动对外贸易的新动力。 （３）电子商务发展和进出口贸易问是相互影响 的，但目前，中国电子商务在外贸中的应用还在起步 阶段，电子商务在进出口贸易总额中占很小一部分， 基础设施尚不完善。另一方面，低增长和高波动也 说明中国对外贸易局势不乐观，必须加快转变贸易 发展方式，提高电子商务在国际贸易领域的应用。 因此，首先应加大力度发展电子商务，促进实体 经济与网络经济的大融合。在传统贸易形式发展出 现瓶颈的时期，跨境电子商务成为新的突破点，为国 际市场带来更多新的贸易机会。 加强基础设施建设。跨境电子商务发展中出现 了诸多问题，例如关税机制不健全、监管存在漏洞、 物流成本高等，这些问题都亟待解决。目前，中国已 经初步形成跨境电子商务链条，但信息化建设还很 滞缓，严重制约着跨境电商的发展，应切实有效的加 大对信息化的投资和建设。海关是跨境电子商务的 最大壁垒，当务之急，应进一步推进电子通关，提高 突，必须对国际贸易市场环境高度重视，完善和制定 相关法律法规和国家、地方，同时建立国际统一 的跨境电商交易规范，保证跨境电商有序发展，避免 “擦边球”的出现。 参考文献 ［１］商务部．中国电子商务报告（２０１２）［Ｍ］．北京：清华大 学出版社，２０１３． ［２］ 易丹辉．数据分析与ｅｖｉｅｗｓ应用［Ｍ］．北京：中国统计 出版社，２００２． ［３］张晓峒．计量经济学软件Ｅｖｉｅｗｓ使用指南［Ｍ］．天 津：南开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４． ［４］ Ｓａｍｉｅｅ Ｓ．Ｔｈｅ ｉｎｔｅｒｎｅｔ ａｎｄ 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ｍａｒｋｅｔｉｎｇ：ｉｓ ｔｈｅｒｅ ａ ｉｆｔ？［Ｊ］．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Ｉｎｔｅｒａｃｔｉｖｅ Ｍａｒｋｅｔｉｎｇ，１９９８， １２（４）：５—２１． ［５］Ｐａｎ Ｘ，Ｇｕｎａｓｅｋａｒａｎ Ａ，ＭｅＧａｕｇｈｅｙ Ｒ Ｅ．ＧｌｏｂＭ ｅ－ｂｕｓ— ｉｎｅｓｓ：ｆｉｒｍ ｓｉｚｅ，ｃｒｅｄｉｂｉｌｉｔｙ ａｎｄ ｄｅｓｉｒａｂｌｅ ｍｏｄｅｓ ｏｆ ｐａｙ— ｍｅｎｔ『Ｊ］．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Ｓｙｓｔｅｍｓ，２００６，１（４）：４２６－４３８． ［６］Ｌｅｅ Ｊ．Ｎｅｔｗｏｒｋ ｅｆｆｅｃｔｓ ｏｎ 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ｔｒａｄｅ［Ｊ］．Ｅｃｏ— ｎｏｍｉｃｓ Ｌｅｔｔｅｒｓ，２０１２，１１６（２）：１９９—２０１． ［７］ 方虹，彭博，冯哲，等．国际贸易中双边贸易成本的测 度研究——基于改进的引力模型［Ｊ］．财贸经济， ２０１０（５）：７１—７６． ［８］ 任晓娜．我国国际贸易中应用电子商务的新制度经济 学分析［Ｄ］．首都经济贸易大学，２００５． ［９］ 何琳纯．论电子商务对国际贸易的影响及我国的对策 分析［Ｄ］．首都经济贸易大学，２００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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