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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作文: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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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

孟迎晨

雨水缓缓流淌凝于叶尖,犹豫片刻,终是落下,落在嫩芽尖上,又滚落在小水洼中,荡起层层涟漪,模糊了身影.......

他们,是这世界上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人,近在咫尺,却远若天涯,动不得,改不得,一切早已刻在命运的占卜盘中。 江南小镇青店的老巷,烟雨朦胧。

叶久淋着蒙蒙细雨,踩着小水洼,嘴里念着新学的小诗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伴着雨声回响在这古老的小巷,洁白的裙摆飞扬,朦胧的水雾拢着一个跌入凡间的精灵。

“小妹妹”顾沉叫住眼前的小姑娘,看着应声抬起的小脸,心弦微动,蹲下身子,将伞移到小女孩头上,用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说道“小妹妹,你知道致研街29号在哪里吗?”

看着眼前撑伞的大哥哥,叶久那颗稚嫩的小心脏,碰碰地多跳了好几下 “大哥哥,我知道在哪儿!我带你去好不好!”

“好。”顾沉把伞递给眼前的小丫头,一把搂住小姑娘,小丫头的身子像声音一样软软糯糯的,抱起来很是舒服,看着眼前这个乖巧的小丫头,顾沉心软的一塌糊涂。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不远处的门口有位温婉的女子正撑伞欲要出去,看到伞下顾沉的容貌,当即愣住了,待二人走近方回过神来,把伞收起放在地上,屈指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你这丫头,又不拿伞就出去玩了?”顾沉看到怀里小丫头嘟着嘴,有些好笑。

“你这丫头,还不快谢谢大哥哥送你回来。”简冉从顾沉怀里把叶久接过来,放在地上,柔声说。

“谢谢大哥哥!”叶久听话地道谢。 “好。”顾沉笑着应了。

“先去洗澡,”简冉俯身对叶久说“别感冒了。”叶久应了一声,朝顾沉挥挥手,向屋里跑去。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来的?”简冉问道

顾沉俯身收拾伞具,略略抬身,脸被灯光洒下的阴影笼住了,良久没说话,再开口时,声音带了三分冷冽,“我从莱田来的。”

听到这个地名,简冉心里泛起些许酸涩,那是有着她整个青春欢欣与悲痛的城。

“我叫顾沉。”他说,顿了一顿“我父亲,他让我给您带句抱歉,叶叔叔的事他别无选择。”

简冉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你到真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顾沉笑了笑,不置可否。

简冉也笑了“叶陵贪污,贪就是贪了,错就是错了,你的父亲不过是公事公办,不必抱歉,还有,谢谢你送小久回来。”说罢便转身回屋,顾沉看着关上的屋门,笑慢慢淡下去。

因为她,父母的婚姻从一开始便注定是一场妾有情而郎无意的悲剧,他再无法忍受家里的那种压抑,他想逃的远远的,也想来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好,好到让一向冷血的父亲念念不忘,魂牵梦萦。

于是,顾沉就这么在青店住下。 这一年,顾沉十五岁,叶久十岁。

之后的日子,过得平和温暖,简冉和顾沉也都非常默契的对往事闭口不提,而叶久完美的诠释了小跟班这个词。

叶久还记得她第一次帮女生捎情书时的场景,当时顾沉的脸岂是一个黑字可以形容。

那天,小久同学揣着饱含情谊的情书和巧克力跟着顾沉哥哥回了家 ,“顾沉哥哥,这是我未来的顾嫂嫂给你的,我替你拿过来啦!哥哥,这个小姐姐长得挺漂亮的,人也不错,给我的糖也挺好吃,要不你就考虑一下人家吧,人家也不容易,是吧!”

顾沉不说话,也不开灯,只是静静地坐着,冷冽的轮廓在阴影的笼罩下显得越发凌厉,眸色沉得要滴出水来,。“所以,”良久,顾沉开口,声音有些哑“久儿,你就这样不要我了?”语罢,顾沉俯下身与小丫头对视。

叶久咽了一下口水,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笑嘻嘻地顶着高能目光说“我哪有,我不过是受人之物,办人之事罢了。”

顾沉没有错过小姑娘任何一个小动作,包括小姑娘眼里的狡黠,心下一股无奈,当即接过叶久手里的情书,伸手打开灯,“那就谢谢久儿了”

转头,意料之中是错愕的表情,顾沉勾唇一笑,“嗯?怎么了?” “没事!”叶久狠狠地跺了几下脚,转头跑回家。顾沉看着跑走的小身影,眼中无限温柔,但是又想到了什么,扭头,眼底泛出一番担忧,复杂地盯着窗外的夜空,许久,暮色中传出一声长叹。

是夜,外面下着雨,叶久呆呆地望着窗外,想着今天下午顾沉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气恼。正想着,忽然从眼前闪过的车灯让叶久一下回了神,这么晚了谁家的车啊?叶久向窗外望去,看到那车在顾沉的家门口停下,下来几个黑衣人,顾沉哥哥怎么了吗?顾沉雨雾里的表情看不真切,但看得出顾沉一下子垮下来的脸,冷厉的气息让叶久在家里都打了个哆嗦,顾沉哥哥一定出了事情。叶久麻利地推开椅子朝外走去。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顾沉在问妈妈“久儿睡了吗?” 简冉,“怕是睡了,顾...” 叶久推开门,“我还没睡!”

被打断的简冉一愣,顾沉看着叶久红彤彤的眼眶,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招手让叶久过来“简姨,叶久我借走一下。”

“好。”简冉没有再把刚才的话说下去。

“久儿”顾沉低声说,“久儿,哥哥的家里出了事情,哥哥要走了。” 叶久其实她是有猜到一些的,可听到顾沉这么说,泪水还是禁不住地下滑,低下头,闷闷地答道,“嗯。”

“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久儿,哥哥.....”

“顾沉哥哥。”叶久打断顾沉,仰头,“我知道的,你别说了。”

顾沉喉头一紧,一把搂住眼前只堪堪到自己胸口的小丫头,再见,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简冉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眼神复杂。 这一年,顾沉十八岁,叶久十三岁。 三年后。

文件就放在桌子上,笔就握在手上,一切和往常一样,可他就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叮铃铃!”

顾沉一惊,笔啪嗒一声掉到地上,他捏捏紧锁的眉头,接起电话,还没等他说话“顾沉!你妈妈她不见了!”陈姨焦急的声音就传过来,顾沉一顿,咔嚓一声,刚捡起的笔就这么在他手上断成了两截,手上鲜血直流。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顾沉强撑镇定,站起身,朝外快走去。

“得一个多小时了,我在餐厅做饭,出来叫太太吃饭时,发现太太不在,我还以为她去花园就没去打扰,等我去倒厨余的时候,发现车库里的车不见了,我从里往外都找了,都没有”。陈姨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是慌到了极点“顾沉,你说你妈妈她那样,她会去哪?”

“我知道他在哪。”说罢便挂了电话,朝外奔去。

他知道,他的母亲定是去了青店,这些年,她一犯病嘴里喃着的名字便是简冉,也有过想要去青店想法,但每次都被他及时发现拦住了,谁成想,这次。

他的母亲,没错,得了精神病,父亲整日不归,这种家庭冷暴力让她的精神再也承受不住,三年前,他回莱田,便是因为他母亲自杀,心理医生告诉他们,母亲得了精神病,父亲便要将她送到精神病院,他不肯,他的母亲一生受苦他怎忍心让他的母亲去那种地方,于是他将母亲接到自己公寓,亲自照料。

一辆黑色的汽车在夜色中飞驰,溅起的水花划破雷霆的长空。

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他终于在日暮十分到达青店。他看到自家母亲的车停在巷口,他当即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他下车,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便朝简冉家跑去。

“顾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确定。

他步子一顿,回头看见叶久,当年的小姑娘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你怎么回来了!”她朝他跑来,声音里带着欢欣。 顾沉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久儿,你别恨我。”

“啊?”叶久疑惑不已“你说什么?”顾沉没有回答,继续朝前跑,叶久虽然心下疑惑但也跟着顾沉跑过去。

看到顾沉打开自家门,然后进去。

叶久边走边笑着说“这么久不回来,就忘了自家门在哪了?”语毕便也走到了门口,朝里一看,变垮下脸来,“妈!”

她的母亲倒在血泊中,手腕和脖子被打碎的盘子划破,而那碎片便攥在边上那个顾沉制住那个疯癫女人手上,顾沉喊那个女人“妈!”叶久,顿时明白,顾沉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原来是这样。

简冉,抢救无效,永远离开了人世,顾沉的母亲,被顾沉的父亲接回莱田,送到精神疗养院,顾沉没有阻拦,也无力阻拦。

简冉的丧礼,叶久不让顾沉帮忙,一个人安排了一切,父亲送来的钱被叶久当面扔回去,“不是你,不会是现在这样!”顾沉看着单薄的身影,心里疼的发涩。

简冉安葬的那天,是一个雨天,叶久淋着雨一个人在简冉的墓前跪了许久,最终,叶久再也撑不住,心里的沉痛,欺骗,还有这几日的劳累让他筋疲力尽,她倒在雨中,倒在她母亲墓前。不远处,有个身影跑来。

当叶久再醒来时,看到的便是白色的墙壁,闻到的是浓重的消毒水味,是在医院。顾沉推门进来,笑道“你醒了。”叶久,低头,没回话。

一个星期后,叶久出院,他送叶久回家,在门前,她拉住他的袖口,抬头冲他一笑。

那一年,顾沉二十一岁,叶久十六岁。

已经记不得是第几个春冬,也记不得是第几场花开花落。

顾沉将车停在在不起眼的角落,默默看着不远处,这些年,他每年都会有几天到这里来,看看她是否安好。

这时的小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竟是有婚事,当他看到一身嫁衣的叶久被一位年长的老人从里面搀出来,他拿烟的手一顿,猛地一呛,呛出泪来,一手扶住方向盘,稳住身形,看着火红的盖头遮住熟悉的白皙的小脸,简冉把叶久的手交给她面前的年轻男人,轻声嘱托,顾沉死死攥着方向盘,烟头烫破了手也没有察觉。

接新娘的车被人簇拥着从他车前驶离,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他不死心地跟上,混在人群中进入婚礼现场,看着眼前的火红的倩影,一步步的迈向主台,盖头被挑起,嫁衣如火,黑发如瀑,金钗如幻,是她没错了,这一身倒是很衬她,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也与她很是般配。

他隐在一片阴影看着流程顺利地进行,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司仪问她“叶久小姐,你愿意嫁给你身旁的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他,无论贫穷富贵,患病健康,你都不离不弃,直至死亡,你愿意吗?”叶久一顿,朝他所在的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只一眼,顾沉下意识地一躲,尽管他知道她看不清他。“我愿意。”四周拍手哄闹声起,顾沉转身离开那一片欢乐,那本就不属于他。

顾沉,你到底还在想什么?顾沉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手心紧握成拳,隐忍着的那些情绪如井喷,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恶狠狠地扯松领带,扬手扔掉,几颗纽扣崩落,在地上弹出弧线,他的眼前满是叶久笑靥如花的小脸,这样就很好了不是吗?

不知道夜已经多深了,深到婚礼的喧闹彻底从小巷散去,他行在他再熟悉不过的小巷,蒙蒙细雨中,一个念着小诗的小女孩欢快的朝他跑来,顾沉扬起一抹笑,伸出手,一阵凉风吹过,吹散了,顾沉看着眼前只有稀稀疏疏几束灯光的巷道,收回手,自嘲地笑笑。

他站在叶久门前的空地里,她那年就在这里笑着,抓住了他的袖口,和他说:“顾沉,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

那时,她不就已经不要他了吗?顾沉,她现在过得很好,你该开心。 他不知在哪里站了多久,转身离开,梧桐叶落,扫过破晓的朝阳。 当他走出不远,门从里面打开,里面站着的,正是满脸泪痕的叶久,这一晚上,他在门外,她在门内,二人相隔咫尺。

她知道顾沉会每年来这里,可她每次都不敢仔细看,怕被他发现了就不会再来了。婚礼上她也看到他了,虽然看不清阴影里人的模样,可她就是知道,那是他,他来了,她不知道自己整个婚礼在期盼什么,她甚至在想,若是他走出来,问她“久儿,跟我走好不好?”她就什么都不管了,她跟他走,再也不分开,可是,没有,他只静静地看着,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再也绷不住脸上的笑容,控不住眼里的泪,哄闹声中,没人在意。

她看着他的背影泣不成声,可他却没再回头,“顾沉哥哥,我会过得很好,你放心吧。”

雨打在门口的青石上,那抹身影愈行愈远,愈行愈远,直到看不见,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雨打花落,阴晴圆缺,草木荣枯,这便是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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